真是死脑子,笨哪!
我暗自皱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趁机改变国内民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和质素质,竟然不好好的把握,还要拼命的往外推。
那个麻苏仁又道:"哼,就怕周朝要借着我骁努的力量强大起来时,再反咬我等一口。他这次说什么结盟之谊,明明有求于我们,却还使那奸猾使诈的手段,避不谈岁贡,分明是想赖了那笔朝贡罢了。"
大周政腐多年,军队早就潺弱难以抵抗外敌,不得不十年前签下辱国协议,承诺每年进贡骁努三十白银,五千华绸锦缎,六十万担谷米...边境的宁静,靠的就是银子力量。
如今骁努人不愿意与之结盟,多因是这进贡之数,越来越少了。又认为大周意图以结盟的形式,赖了这笔账。
乌蒙环顾众人,缓缓地道:"那么,诸位且听听我的吧!"
几个大臣恭身齐声道:"请殿下启示。"
乌蒙站起来:"我认为结盟的好处大些。"他走了几步:"大周虽然国土辽阔,物产丰富,但朝纲不振,军队更是萎糜无能,潺弱不堪,眼下他新帝登位,一切都需重整,怕是这几年都难复庆元之势,加者,他们的心腹大患南齐,多年来一直环侍耳侧,更令其如坐针褥。"
他抬头环视各人:"各位,放眼四海,最强大的军队除了我们,便是南齐了。我骁努的将士与南齐军队在番列中数次相遇,各有胜负。而南齐野心众所周知,若得大周,国力必是更盛,进而犯我。诸位身经百战,应该知道这种势均力敌,若得不到速决,战事很有可能陷入胶着。而这种状况,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最后得益的,怕就是这南齐了。"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乌蒙目光深长幽远:"我乌蒙多年以军队为重,也是最近才明白,国之一切皆来于民。若是民众勤操劳作却得不到饱暖,又何来我们的军队呢。"
我心中喜悦翻腾,乌蒙果然是孺子可教也!自入了骁努以来,我经常的给他讲些寅言和故事,不断的潜移默化,他终于有所悟了。
长久的接触,我知道他并非暴君。只是任性惯了,加之无人能束,所做的一切就变得随心所欲并视之理所当然,只要身边有良臣,他定会是个好国王。
记得当初跟他讲唐太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故事时,他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也不加以相争,一笑置之。过了许久后的某天,他公务回来,喜兴冲冲的跟我说:"璃珠儿,原来你说的都是对的。阳光果然比寒风更容易让人服从!"于是给我说起他为一个穷苦的部落免去了两年的赋税,并赠了数百只牛羊好让他们过冬,百姓都欢天喜地的冲出账蓬,发腑由衷的趴下亲吻他脚下的泥土,部落头人更是自动献上了他一直想要却找不到的珍贵地图。见他这么开心,估计是见多了战战兢兢的臣民,突见人们发自内心的对他赞扬感激,让他彼有一番与往不同的感触吧。
趁着他高兴的劲头,我顺便提了提"水与舟!"的关系论。这会,他终于点头认为我是有些道理的。
而与大周结盟之事,我一来是本着报恩之心,受高秀德所托,二来我也认为骁努人日子过得确实是比较苦,应当要搞活经济,发家致富。只有民富了,才能强国。
于是今天一早在他心满意足之际,小心翼翼的跟他提了些看法。所幸他贵为太子,骁努未来的继承人,质资非平庸,虽然对大周的提议有诸多疑虑,却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当然其中也有令他觉得开心之事,莫过于他认为南齐既为骁努的劲敌,而萧恒又是他情敌状况下,我还是选择了跟他站在一方。
我却心底苦笑。战争,只会令百姓受苦,我之所以建议他接受与大周的联盟,目的是想通过平衡力量,以期战事不起罢了。
若万一他俩真有一天战场上张驽拔剑,针锋相对时,我心里在对自己说:我的心又要偏向谁,盼着谁赢呢?
这是我不愿所见,但愿这一天不要来,愿战事不起!
过了几天后,高秀德前来向我辞行。他之前就差人送了不少大周的珍贵衣料和香料,又送了不少乡土特产,说是以慰我思乡之情。他这一番来,终于不负楚锦珏所托,顺利完成了与骁努的定盟。临走自然千恩万谢的说了不少好话。
我心里挂念着小月,顺便问起。却不料他张舌瞠目,不知所以然,想来是不认识的。
高秀德便说回到大周定要帮我细加探访,若是有消息,务必第一时间知会我或者尽快将她送到骁努让我们得以团聚。
想起小月与贺青峥执手两相对的情形,我莞然:"那倒不必她来,我只要得知她安好便行了!"想了想,我从手上褪下一只青玉蜀,用绵帕包起递给他:"烦请先生将这个转予她。告之她我一切安好,请勿要挂念。而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她这个妹妹可与心爱之人幸福终老。看来,我是很难再有机会回到大周了。我之前于大周名下的产业都尽数的赠以她,权当她以后的嫁妆了。"
看着高秀德走远身影,想着小月要看到这只玉蜀定是又要哭得个稀里哗啦的了,想起以前跟她的种种,我喉间不免也有些哽咽。
乌蒙一旁目不转睛的瞧着我,见我凝泪在眶,顿时醋意翻腾:"大周有什么好的,我骁努又有什么不好的?你巴巴的想着回去,嗯,楚锦珏风度翩翩,据说是大周的第一美男子?哎...璃珠,我...随便说说..."
"嘭!"的一声,房门有力的关上,下人纷纷避走。只隐隐听得房内有人不住的低声劝慰,细细不可闻。
待过了许久,又微传出呻吟之声,两婢女不经意的经过,瞬间星眸流飞,各自心领神会,羞红了脸迅速离去。
大周节使高秀德离开后,乌蒙开始显得有些忙碌了。他平常每日到军衙处公务,晌后便回来与我一起用餐,过后再去。
这几日他除了晚上回来,白天基本很少在府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