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刚刚多有怠慢了，不好意思。"艾琳对于刚才没有陪客人表示歉意。然后按照中国的习惯请楚清源落座。

楚清源是第一次吃西餐，看了一只只银盘子里的菜式有些发懵，但毕竟他也算是有见识的商人，落座之后礼貌的表示了感谢，直接开口对艾琳说道："艾姑娘，在下实在孤陋寡闻，这些菜式实在是..."

"不妨，楚先生按照自己的习惯就好，其实西餐和中餐的差别并不大，只是礼节上略有不同而已。"艾琳并不想要因为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在一顿饭上表示的太明显，所以极力让楚清源能够自在一些。

至于托马斯，艾琳已经在刚刚一起准备晚餐的时候和他说过了，所以一直都在保持着优雅的笑意，并没有因为任何的差异而表现出不快，反正艾琳喜欢就好，他只要看到艾琳的笑容就足够了。

当晚餐开始的时候，托马斯还不忘用中文说了一句："请用餐，猪先生！"

"噗，他说的是楚先生，呵呵，楚先生。"艾琳忙着把托马斯那又不标准的中文翻译一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楚清源对这顿西餐明显有些不适应，但对于美味的葡萄酒赞不绝口："我楚某原以为只有西域的葡萄酒才美味，没有想到这西洋的葡萄酒也十分香醇啊。"

"那我们就和楚先生谈谈这葡萄就的生意好了，目前我们的船上最烈的酒有白兰地和威士忌，还有其他的口味较柔和的葡萄酒，我想都会比较合适咱们中国人的口味，其实我们如果到了中国也是一样要找经销商，不可能我们自己摆摊子就卖的。楚先生认为什么样的合作方式合适，我们就具体的谈一下好了。"艾琳觉得楚清源既然对葡萄酒感兴趣，不如趁热打铁，把生意先定下来，这样对于自己的中国之行肯定更为有利。

"真的？那么我喝的这种是..."

"白兰地，口感你刚才已经尝过了，甘醇可口；至于度数，可以和中国的老白干、二锅头相媲美了，绝对可以在口感和度数上都赢得中国人的口味，不会像西域葡萄酒那样，口味甘甜，但少了一些阳刚的烈性，所以很多人都不太喜欢。"

艾琳的解释另楚清源频频点头，继而认真的问艾琳："合作就是合作，我倒是不明白艾姑娘说的这个合作方式...还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艾琳则是彻底摆出了一副商人的模样，对楚清源说道："比如我们可以提供货物，你负责掏钱买入，我们可以送货上门也可以你由你自己的船队去取货，这是运输问题，暂且不用细说；我们只要谈好了每桶酒的价钱问题，你自己负责定价销售，我们只负责保证酒的质量，至于你卖多少钱，怎么卖，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换句话说：酒给你，钱给我，赔了赚了都是你的，我们不会干预的。"

"还有另外的方式吗？"楚清源笑了，他等的是艾琳下面的建议，因为一个资深的生意人，总是会把更有利的条件放在后面，或者说一定会有所保留。至于前面的条件，不是说不好，只是不一定是最有利的条件，只能作为备选。而看这位艾姑娘的谈吐、表现，楚清源可以肯定，她后面的建议会更有看头，起码更合适发展，所以不妨听一听。

"哈哈，我看出来了，楚先生也是聪明人，所以我就直说好了。其实我认为，英格兰、爱尔兰以至于法兰西等欧洲各个国家都有最好的、最有特色的东西，而这些对于目前的中国来说还比较陌生，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市场，只要稍加改良，一定会符合中国市场的。所以我的意向是合作，我们提供最好的货物，楚先生提供市场，利益我们共同分配。这样的好处就是互相扶持，互相进步，可以把市场开发、做强，不会因为一些类似于推广之类的小难题就影响销售成绩，反而会因为成绩好，我们赚的更多。"

"艾姑娘，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提供的货物是最好的呢？万一我完全卖不掉，平白损失了很多的时间、浪费了人力和铺面，而你们只要把东西拿回去，还是一样有钱赚啊。"楚清源对于这个条件倒是不太敢兴趣了，因为他最开始看中的只有美味的葡萄酒，如果按照艾琳的说完，就是要扩大更多的市场，这无疑要冒风险，而艾琳所提供的货物未必就如她说的那么好，风险也就更大了。

"要么...这样吧，楚先生，既然你认为这样有风险，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我不要你的银子，只要你的货物。我提供你最好的、最适合中国市场的货物，而我要的并不是真金白银，我只要你帮我换成同等值的丝绸、陶瓷、茶叶等等，这样一来，等于我们相互打开市场，如果销售不当，我退回你的货物你可以在本国销售，而你退回我的东西，我一样可以卖钱，对吗？"艾琳马上又提出一个新的建议，让楚清源考虑。

"以货换货？"楚清源皱起眉头想了一下，然后又拿起桌上的葡萄酒品味一口。那香醇的美味在口中绵软悠长，滑下喉咙不似白酒般辛辣，却一样带着回甘，确实是美味。

"如果这样楚先生还不敢尝试的话，那我想我们就没有什么要合作的必要了。我们已经提出了最公平，对双方都有最大利益的条件，现在楚先生这样瞻前呼后，我们远来的和尚本来就不好念经，还没入中国就要做赔本的买卖吗？那不如现在就回去算了。"艾琳的口气变的冷硬几分，因为她知道，商人之间不可能一味的只靠利益诱惑，有时候开的条件太丰厚，反而会令对方更加的小心翼翼。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激发商人的冒险精神，一般优秀的商人都需要有长远的眼光，不可或缺的也是这种冒险精神；所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是这样的道理，只要你敢于尝试，就有美味等着你；所以楚清源能不能合作，就要看他的眼光够不够长远，有没有冒险精神了。否则他只能一辈子固守城门，不会有更大的发展了。

艾琳的话果然起了一些作用，楚清源的表情从犹豫变成了考虑，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表现，前者拿不定主意，后者是已经开始捋顺其中的细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