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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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瑞蹙眉:"可是..."

他微一拧眉,已见帝王凌厉气势:"如果是她选择忘记,我不想强迫她记起我。"淡淡下了逐客令:"此事莫要再提。"

语音未落,一个小身影就急急冲进来:"父皇。"青瑞见是赫连阙,拱手施礼,他也忙唤了声:"青叔叔。"青瑞无声退下,赫连阙才急道:"父皇你还在这里闲谈,娘亲要嫁给别人了!"

他闻言似笑非笑的睨了自家沉不住的儿子一眼,将桌上茶盏递给他,淡道:"不会的,父皇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赫连阙神情定了定,再也没说话,接过茶盏大口咕噜咕噜的喝完。

"儿臣知道了。"

在寒爷说出那句话时,她已觉出不对劲来,既然他都已做了与两国抗衡的决心,绝不会这样轻易的收手,依寒爷的性子,就算结束,也要掀起滔天大浪,府中守卫已换,无形中也添加了侍从,涟漪行事越发小心翼翼,以及...室内红若云霞的喜服。

她一日都在写字,涟漪见她蹙眉写的认真,便在一旁提她磨墨,边往那纸上瞄,字迹不如以前清丽,却是潦草了些,忙笑:"奴婢给小姐沏些凝神的茶来。"

涟漪纤细的身影姗姗移出房外,她才低低叹了口气。

用过晚膳,涟漪早早长了灯,她向来睡前喜欢读书,便让涟漪移了木雕牡丹坐地灯移到榻前,自己半倚在灯下,整日思绪不宁,盯着眼前一页久久未动,朦胧中便听敲门声,涟漪应了声:"是谁?"

门外那嗓音低哑好听:"是我。"

涟漪听出是寒爷,望了上官漫一眼,上官漫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书披衣起身,涟漪才将门打开来。

寒爷只着一身宽松白布衫踏着月色进来,发丝柔亮如缎松松垂到脑后,空气浮起淡淡湿热芳香,发丝浮动轻微贴到他白皙如玉的颊上,他微微眯眸,薄唇上翘,带着些许迷离的神情,涟漪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蓦然红了脸,低低道:"奴婢告退。"匆匆关上门退下去。

上官漫主意到他吐息终些微的酒香,不由问:"喝酒了?"

寒爷见她刚出了内室,披衣立在垂下的水晶帘下,带着醉酒的茫然环顾四周低笑一声:"喝了一些。"他找不到落脚处,索性径自掀帘进了内室,经过她身边疲惫道:"我歇会便走。"

上官漫一回头,他已脱了靴在她床上阖目躺下来,那木雕坐地灯尚还亮着,灯管自罩子透出来,在他刀削一般的面上投下晦暗不明的暗影,不一会只闻呼吸浅匀,似是睡着了。方才擦肩而过,闻到他发上**发香,想是刚刚沐浴,若是这样睡着了,只怕是要着凉,碍着男女大防,她只走过去将锦衾盖在他身上,不想指尖方松,他忽的睁眼,灯下下他眼底泛着跳跃星光,幽深目光落到她面上,渐炙。

她心里一慌,欲要撤身,他突伸过手来捉住她欲逃的指尖,他掌心极滚烫,近乎粗鲁的将她拽向自己怀中,她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他炙热的气息中,为避免靠的更近,忙撑肘抵住他胸口,她本只穿着一件白绸丝袍,方才一挣,袖摆顺势滑下,露出一大截白皙纤细的皓腕。

他气息渐渐不稳,侧头欺过来,她忙乱唤一声:"玉笙!"身体不自觉的挣扎,脚踝处丁零乱响。

他似受了什么刺激,指上蓦地用力将她双腕箍至头顶,俯身便吻下来。唇齿间皆是他的气息,他的吻狂乱近乎掠夺,狠狠吻住她颤抖红唇,辗转啃咬,敲开唇齿,肆意攻进来,她被逼迫的左右躲闪,气息短促凌乱,他身子滚烫下人,余出一手来箍住她双腕,一手探进她削薄里衣,他略显粗糙虎口摩挲到她腰身细嫩肌肤。

她身子蓦地猛地一颤。

旋即剧烈挣扎起来,她有口不能言,只能抬膝顶他,他这才抬起头来分出一半精力来去镇压那不老实的手脚,她被箍的动弹不得,索性他已放开她的唇齿,任她喘息,气急败坏唤了声:"寒玉笙!"他转头又压下身来,她心里一紧,他身子却只压到她身上,再也未动。

"玉笙?"

不确定轻叫了声,听闻耳畔悠长均匀的呼吸,她只得气喘吁吁的在那里瞪目。

身子麻了大半,等他睡熟了才蹑手蹑脚翻身下床,顺手拎了绣刻丝瑞草云雁披在肩头,涟漪一直守在门外,见她出来,不禁问:"小姐要出去么?"

她轻轻点头:"好生看着大人,我去找渊公子商量事情。"涟漪忙一欠身:"是。"

不过戌时,深沉夜色里皎月当空,上官渊独自住在东边的院子,服侍他的也只有个短足的年轻男子,听见叩门声,开门露出一张异常白皙的脸,见是她,弯眼笑道:"小姐。"他声音极尖,猛听去似是带着几分宦官的阴柔,初见他,他曾失口喊她一声:"殿下。"

她点点头:"渊大哥在里面么。"

他右掖夹着木拐,每随她走一步,石阶上便传来沉重的磕碰声:"在,在,就在书房里。"她亦不再多说,径自往书房去了。

自从回来,他便一直避着她,如今她自动找上门来,倒让他吃了一惊,神色不自然的搁了账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觉察到他的疏离,她按下心头失落,故意嗔笑道:"我倒不能来找渊大哥了!"

上官渊神色隐隐发急,颊上些微的一点浅晕,旋即别过头去,直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未向他是这样的反应,竟让她一晒,忙正色道:"今日前来,是想询问我失忆前的事情。"

上官渊闻言霍的转头看她,一双凤眼灼灼瞪她:"三年来你一直都未问过这些,为何今日关心起你的过去来。"

她望着他无奈开口:"渊大哥,我不是木头。那赫连瑜三番五次从中插手,我想不起疑都已不可能了。"

"你..."他盯着她缓缓蹙眉:"难道想恢复记忆么?"自己一开口都觉内心轰然一乱,霎时翻天覆地,他从都未想过,三年下来,若是她恢复记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况撇去兄妹血缘,她聪明如斯,以一个外人眼光来看他,定早已明白他的心意,到时她会厌恶极了他。

心中蔓延无边的恐惧,堪堪扼住咽喉,他勉力张了张发干的唇:"难道...非如此不可么?"

看到上官渊慌张样子,她竭力掩下心头慌乱,轻轻点头:"你也看到了,府中添加了侍卫,涟漪也看得我紧,我猜玉笙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不知以前恩怨,无法做出有利的判断。"

"你可想过,你所想知道的过往可能会将你推向痛不欲生的火海里。"他竭力相劝:"为什么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如若可以,我也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可我不能看着你和玉笙为了我伤的伤痕累累。"她站起身来,风灌进室内,吹得她广袖浮动,黑亮发丝拂在她白皙颊边,映着月色,柔亮而模糊,恍惚的有几丝梦境里的不真实,她眉眼柔和含笑:"你们一直都将我保护的太好了。"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已做好了准备,渊大哥,不必担心我。"

他终于绝望的闭眼,终是拦不住...该来的总要来。他只觉自己似要窒息,似疼似怅,岩浆一般喷涌胸口,炙烫的骇人,身体几欲战栗起来,一时只似在翻滚岩浆里苦苦煎熬,总找不到出口,他低低喘息,每次与寒爷谈起她一旦恢复记忆,两人均默契的缄口,他那样努力的不想让她记起来,宁愿与赫连瑜为敌,可没有想到竟是她主动提出来,心里不禁苦笑,寒玉笙,你终于也是雾里看花...勉强开口:"你若想恢复记忆,只怕要去找赫连瑜,他与清风仙人相熟,自然是有解药的。"

她轻应一声,转身欲走,他心中恐惧无边放大,几乎将他吞噬,他终还是挣扎着开口叫住她:"寒玉笙就怕你有此想法才让涟漪看着你,靠你一己之力是出不了府的。"他顿了顿,别开头从腰间摘下块令牌来往桌上一掷:"拿去。"

那是随意出府的令牌,虽不及寒爷的,到底也让手下的人不敢轻视,不禁有些欣喜若狂:"谢谢渊大哥。"

他绷着身子看向别处,一直都未回头看她,只见窗外夜色愈见沉寂,渐渐陷入黑暗的尽头,心也似渐渐被阴霾占据。

她唤他"渊大哥"...这只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下一次见她,不知是以何种憎恶的眼神看着他。

皇宫内夜夜笙歌。

宫内礼官移栽来培植成功的绿牡丹,夜色里碧花似海,暗香在风中波涛涌动,西冷皇帝邀赫连瑜赏花,太子芳华相陪,赫连阙也跟随而来,花下酒香浓醇,两位帝王对饮甚酣。

西冷皇帝略略抬目,太子已经领会,内侍便尖声传膳:"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凤尾鱼翅...红梅珠香...金丝酥雀..."话音刚起,便有彩裳宫女徐徐端着雕花金盘轻盈步入,薄纱轻舞,细香暗涌,一时难辨菜香,西冷皇帝在一旁含笑介绍:"这几样菜色那是西冷秘制,陛下不妨一尝。"他见赫连阙极是安静立在一旁,身形虽小,竟不能让人忽略了去,便笑:"来人,给小皇子赐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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