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柳扶摇急上前几步抚着父亲的背,柳乘风也露出焦急。
"无妨,这几日赶路赶得急,生怕见不到你母亲最后一面,途中又遇了大雨,受了风寒,便旧疾复发..."柳镇钟的眉蹙得更紧,抬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乘风,你若想留在此处,便由你吧,但切记男女授受不亲,你切要格外小心,恪守本分,莫坏了唐家女儿的名声。"
"是!孩儿晓得。"柳乘风点头,这个世道,即使是江湖中,一个少女也是要注重名声的,未出阁前不能与父亲兄弟以外的男子走得太近。
"但父亲,你自从生了那场大病后便落上咳喘的毛病,也要保重才是,母亲正是需要您之时..."柳乘风是孝子,对母亲是,对父亲也是。
"是的,父亲,母亲此时...您可不能..."柳扶摇不停地帮父亲顺着背,急切又急切。
"天色不早,看你母亲要紧,扶摇,走!"柳镇钟略止咳嗽,望了望天色,跨步追向简随云离开的方向——
"四弟,你在此好好照看,三姐走了。"柳扶摇也叮嘱小弟一声,跟步而去——
当他们走的比说的还快时,足可看出他们的逗留并非不珍惜时间,实在是因柳家幼子要亲自照看唐三小姐,他们不得不做些安排与叮嘱,否则早已跟着简随云而去。
现在,日在越升越高,晨曦的薄雾散去,柳夫人的生死大关在面临最后的考验!
看着父亲与姐姐远去的背影,柳乘风心中明白,也许他会因为留在此处而错过看母亲最后一眼的可能,但是——
但是简随云的那两句话,还有离开前的那个眼神,让他无法就这样跟着离开。
是的,简随云在离去前似乎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淡得像没有看过他一般。
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并且觉得那眼神是在告诉他,只有他亲自看护唐盈才可,不能假他人之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理解,可无法不这样理解!
简随云,简随云,不由口中咀嚼这个名字——
她是谁?
为何她的眼为何有这样的影响力?里面像什么都没含着,却又像看得透他的心,直透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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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灯点在四周——
灯下,纯白的波丝长毛地毯上,伏着一团红。
红得雍容、华贵,并且耀眼!就似一朵盛绽的血牡丹开在白之涯上,红得惊心动魄。
而四周,寂静。
静得只有琉璃灯的灯心在燃烧的噼叭声。
"你,失败了?"
一道语音幽忽浮起——
像地底窜出的风,刺破空气,四处漫扬,并且奇怪的是,音质似男声,又似女声,雌雄莫辩。
"是。"波丝毯上的红动了动,也吐出一声。
一声中,已能确定是个女子,如珠如玉的清音,也只有女子才能拥有。但她的语气却像霜打过一般,透出的是萎顿,仿佛空有华艳,却了无生气。
"那你可知,你这一次擅自行动,是打草惊蛇?"
空中的声音淡淡的,如一曲琵琶音刚刚奏起,虽轻缓,但每一个音符都透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杀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