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苗领前,我以为你在中原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万万未料到,这中原中竟无一人知道大哥这样的人物,大哥不但毫无名声,并且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唉——"
又是一个十分深长的叹气,好像酒一入肚,他突然就愁肠满怀了。
"就在小弟寻你无果,也觉得寻你无路时,今早刚出客栈,一揿轿子,竟然就看到了你!大哥呀,你怎又神出鬼没了?把小弟惊吓一跳!"
他夸张地做了个惊吓的表情,眼睛甚至睁得像核桃那么大——
但他眼底却有戏谑的神采。
"如果再让你打听下去,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这号人?"桌后之人无视于他的戏谑,只是乐悠悠地接过他倒的酒——
"所以大哥自己出现了?"
"想认大哥,认来便是,莫再道英雄二字,人前做英雄的,未必不是一只狗熊,何况许多时候,不出名还是比出名的好,我现在是个无名之辈,日后也是,将来也一定是。"
桌后人说得漫不经心,眼睛瞧着简随云,眨呀眨——
仿佛他已经醉了,却又比谁都清醒。
"也所以大哥才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轿子,只为了不让太多的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的时候,通常也是不会有人看到的时候。"
"于是,大哥一上轿,小弟便只好紧垂了轿帘..."
"只有垂了帘子,才免了我跟着你一起招摇..."
"哪里是我招摇?分明是杀我之人仍未消绝,只是奇怪,来的人似乎不比从前了,不太经打..."
"你在越来越强,此地也离你的来处也越来越远..."
"对极!对极!果然是这个道理,在苗岭,也是他们的地盘,自能寻得到他们所了解的强手,而中原非他们所熟悉的,自然未必能如愿找到他们所希望的厉害角色,何况,这些年来,他们也没有多少银钱去雇请人手了..."
"你已经学会了自保..."
"是的,并且学会了很好地反击。"
他们一搭一唱,都是无比的快活与轻松,却是笑谈风雨。
"大哥行事总是高深莫测!莫测高深呀高深莫测!若是把大哥当年在苗岭的所作所为讲出来,怕不让这里所有人惊呆了眼?"
"那最好不讲,免得他们呆了眼后,还得劳我再给他们回神..."
"嘻嘻,怎觉得这中原反不如我苗岭来得自在?"
"复杂的地方,什么都会跟着复杂,这里非苗岭..."
"那大哥还呆着作甚?不如..."
"小鬼,不用想着怎么让我跟着你回去,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归属..."
"那..."娃娃脸男子飞了飞眉,"那朵以妹妹又该如何?"
说着,他瞅了一眼轿壁上的画,画中少女低眉中,那如月光般皎洁的面孔、如烈火般热情的笑容,仿佛也在看着他们,痴痴地等着...
"人间百花自缭乱,我心只候命中人!"桌后男子将酒饮下,笑脸似撒满阳光的水波——
动人得似能让所有的人都跟着他笑起来。
"命中人?"眼睫忽闪忽闪,亮光又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