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动了动,他的脸随身子的移动显在了灯火下,露出了岁月侵蚀的痕迹,"这些,实乃我唐门丑闻,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夫今日既请姑娘来此,便已把姑娘当作我唐门少有的朋友之一,愿放下所有忌讳,请姑娘不防尽情言诉对我唐门之事的看法!"
再度开口,看着对方——
简随云的眼睫一动,抬眼,回视他——
双目对接的那一刻,唐钊的心中一震!
那双眼,仿佛一尘不染,又仿佛装进了天下所有的事物,他竟然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心!
似乎他心中的所想,全在那双眼中被倒映出!明晰淋漓地展现在他眼前,让他看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江湖人的复杂!
难道在这个人眼里,任何的复杂都逃不过去?唐钊的眉极细微地蹙动了一下——
但简随云此时回应了他的话——
"你们,已知外人不可为。"淡淡地回答,如云卷云舒,她从不会刻意拒绝他人的问话。
眼中又闪过一道异光,"在老夫得知'黑沙掩月';被盗的第一刻,也曾怀疑过,倒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找到置放'黑沙掩月';的所在?又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复杂的唐门内院中把家祖劫走?"
唐钊的身子又往后移了移,整张脸重新掩入暗中——
"我唐门地形复杂,密室暗道不计其数,任何外人进入,就如同进了迷局,莫说盗物,就是想接近家祖居住之所,必也得闯过重重关卡,听起来,似乎外人不可为,但家祖与老夫一向治门有方,多少年来,唐门内所有子弟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未出过任何差错,何况,就算是我门子弟也并不知'黑沙掩月';的所在..."
他的面部于暗处,隐隐地抽搐了一下,"本门门规,只有掌门一人能有资格保管'黑沙掩月';,即使父母妻儿,包括上任掌门,也不得参与管理镇门之宝。"
多少年来,无数的人想知道"黑沙掩月"的藏处,但没有一个人成功,由他保管的岁月中,他尽心尽力,即使是至亲骨肉,也无一透露,而唐门普通弟子,更加无从得知。
不知,又怎么去盗?
何况,他对本门弟子的情况了如指掌,每一个人的特点与本领也都一清二楚,没有人能有那个本事,既能盗走镇门之宝,又能劫走他老辣精明的祖父。
而且,盗宝与劫人,又是否是同一人所为?
陈述中,他更加仔细地辩查眼前这个人的神情——
简随云没有回话,又似先前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回视着他,淡淡地笑——
看着那抹笑,那双眼,唐钊似又看到了自己的复杂——
片刻后——
"不过..."声音有些迟缓,他的指节动了动,"盈儿回门后,助老夫探察此事,发觉此事,确有蹊跷......"
他的眼,专注在简随云面部,没有一份偏移——
眼前这个人,竟一语道中关键!
而他们却是费了诸多功夫,才查出一点线索。
"但线索尚未明确,也尚无明确的证据来证实..."他的话里又现深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