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于可为异常谨慎的情形下,缓缓打开。
然而,意料之外,他们并没有迎来成批的狗仔队记者。
门口赫然站立两个男人,两个身上都在一米八以上身穿黑色笔挺西服的男人。
于可为率先反应过来,原来牵着夏悦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冷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到这里。只知道当他见到为他们开门的两人如此不自然的举措之后,他原本挂在嘴角的浅笑,迅速隐去。
那张俊朗的脸上,瞬间像布满了寒霜,冰冷得可以将现场的其他人全部冻到僵硬。
"易..."此时此刻,女人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会来。对,她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冷易会飘洋过海来纽约找自己,无论出自哪种目的,她平静无波的心扉,也偷偷地加骤跳动的步伐。
更何况,他还将时间选在她生完宝宝的时候。她暗暗猜测,莫非他知道了一切么?然而,男人接下来的表情,却让她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只见男人冷哼一声,抿抿嘴,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又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悦悦,半年多不见,别来无恙啊!"
女人被他突然的举措怔住了,身子更是不由得颤栗了几下,几经犹豫,她哆嗦着抬起手臂,便被他紧紧地握住。
有那么一秒,在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他别过脸去,嘻笑说:"原来可为也在啊!那我就放心了!再也不用担心悦悦没有人照顾了!"
尽管说出这一番话,男人耗费了莫大的勇气,并且一直僵硬着尽量上扬嘴角,拼命地挤出自认很柔美很和善的笑容示人。
只是那一抹抹笑容看起来对于面前的两人都太过于刺眼,让人有着无形的压迫感。
"啊...哈..."于可为干笑两声,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去接话,只好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夏悦。
"是的,有可为在,我很有安全感!"久别重逢,夏悦甚至差点就要奋不顾身地扑进眼前这个曾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怀里,只是她的右脚才刚刚迈开半步,她忽然想到那个同样为他怀孩子的女人,所有快要奔涌而出的情丝,在悬崖的边上止住了脚。她是不是也为他生了一个像小吉米那样白白胖胖的孩子呢?
"很好!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我们还有事,再见!"男人表情得很镇定,似乎毫不留恋,甚至有些厌恶地松了女人的手,并颇为绅士地退后了几步,性感的唇瓣一张一合,故作轻松地说道。
有一瞬间,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了。他当初明明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为什么还要赌上这一把,把自己推向崩溃的边缘,硬要看着人家恩爱的模样,就好比在自己快要愈合的伤口上洒了把盐。
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男人忽然觉得胸口有如万箭穿心,血,汩汩的流淌,身子已经开始微微摇晃,甚至连呼吸都就变得有些艰难。最该死的是,他居然还要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祝福他们的样子...
"BOSS,我们走吧!客户还等着我们开会呢!"冷易此时的心境,也只有少强最为了解了。也只有他知道,BOSS为了能见上夏悦一面,做了多大的思想斗争,他就像刺猬,为怕伤害到她,硬是一根一根地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才敢去慢慢接近她,哪怕身上鲜血淋淋,他都满不在乎,唯有对方插在他胸口的那致命一刀,让他身心濒临绝望的边缘...
为了让BOSS在心爱的人面前,保留最后仅存一丝尊严,少强必须在他失去理智疯掉之前,带着他赶紧撤退...
"夏小姐,于先生,那,我们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改天再来拜访吧!"少强第一次在冷易面前表现得如此的大男人,只见他强扯着身子都已经僵住了冷易,匆匆消失在了楼道。
女人呆呆地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那两道身影离去的地方。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男人这样来去匆匆,究竟为何?为的就是想看看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究竟被他伤害成什么样子了么?
既然身处两地都已经半年之久,为何他又要在她平静的心底投下一颗小石子,让她的刚刚才荡起圈圈涟漪后,又仓惶而逃呢?
男人,你的用意究竟何在啊?硬是要伤得她体无完肤才肯罢休么?
也罢,既然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如此的经不起考验,她就不需要再去留恋它了。好在,正是因为有了这场残酷的情殇,她才有幸得到上天恩赐与她的澈宝...
"外面风大,进去吧!"忽然,一只男人宽大温暖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
夏悦只是轻轻侧头,便知道这只温暖的大手,属于谁?
她隐去眼角泛滥的光芒,轻轻旋回身,投以一抹看似友善,实则疏离的笑意,随后又撇下一旁的男人,自顾自地步入房间。
晚风轻轻吹起,就让那些曾经不堪的回忆,随着夜晚的凉风吹散在风中,飘逝在那天尽头吧...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一天天重复着。
夏悦与胡可儿那个小窝,因为有了澈宝的到来,彻底的温馨起来。
经过一个月的魔鬼瘦身,夏悦的身材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为了澈宝的奶粉钱还有远在中国乡下爹地妈咪的生活费,她又要投入辛苦的工作之中了。
好在,她俱有表现力,很有观众缘,接拍的电影和电视剧源源不断,同时,许多广告商,与纷纷找上门来要与她合作,一时,她忙得分身乏术。
照顾小吉米的重任,她全权托咐给了胡可儿。这样一来,胡可儿也就更加忙了,因为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必须由她亲力亲为去照顾,当然,虽然累是累点,但是,看到母子俩被她照顾得健健康康的,她还是乐此不疲。
另,邹宇森只要工作清闲,因为公司离夏悦家没有多远的路,他总会时不时就偷偷跑来担起照顾干儿子的重任,看他又当爹又当妈,倒也有模有样。
只有于可为,身体似乎越来越欠佳了,连同心情也变得阴沉起来。
两道深黑的剑眉每天都蹙得紧紧的,他工作闲时,总喜欢一声不吭地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凝视着那一幢又一幢的古式建筑物。
一缕一缕烟圈顺着他的头顶袅袅升起,很快又被迎面刮来的风儿吹散,吹乱了。也正如他此刻的心境,刚刚才调适平静些许,不经意间又被一些烦琐的事搅乱心绪了。
"小娴,帮我CALL邹总进来一下!"男人好似做了莫大的决心,耸耸肩,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按下了秘书的内线电话。
"好的,于总!"秘书小娴甜甜的声音在他耳畔响想,暂时缓解了他满腔的阴郁。
五分钟,邹宇森大步跨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脚后,这才开口问道:"可为,你找我?"
于可为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门,轻"嗯"道。
"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了?"邹宇森见于可为一副很少见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的心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公司被一个神秘人以高价收购了!"男人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表现得竟是出奇地平静。
"什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邹宇森的反应与于可为的神态形成很大的反差,只见他瞪大双眼,深瞳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三个小时前!"
"一个神秘人?我们经营得好好的,他(她)凭什么要收购我们公司?"邹宇森嗖地站直了修长的躯干,恨恨地说道。
"人家出的资金比我们当初投资的多了两倍..."
"TMD有钱就了不起么?这...这实在太离谱了!不行,我非得把那个幕后的神秘人揪出来不可..."男人一脸涨得通红,深黑的眸子里更是喷射着熊熊火苗,他宽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茶几上,愤愤地说道。
"没用的,就凭我们的实力,就算把他(她)揪出来又如何,我们哪有能力与他抗衡啊..."在接到消息后的这三个小时,于可为早就已经将这个中的厉害关系分析了个遍,结果表明,他们只有忍辱负重的份。
"可为,你是怎么了?你不是这么轻易就言弃的人啊!莫非你还知道些什么内幕?"
男人摇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邹宇森的问话,"有些事,并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能一蹴而就的...宇森,我承认我们这次是真的失败了,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邹宇森实在难以承受这个打击,始终不肯相信,他与于可为苦心经营的公司会在一夕之间被人连锅端了去。
他真的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情绪一度低落的邹宇森,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公司,只知道当他从沮丧的情绪中醒过来,他人已经只身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中央。
记得当初他和于可为直身来到纽约,满怀抱负,一腔热血,誓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的情景。一晃三年过去,他们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才将这家以家乡命名的影视公司开办得有模有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