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老虎笼,坐落在园子的最中央,拇指粗壮的钢筋柱圈住了近百亩的地积。
笼子里仿森林结构建造,人工种值了花草树木,还有一些供老虎们追逐的小动物们,俨然形成了一小型的生态园。
夏悦暗中数了数,园中一共有五只老虎,从老虎的毛色和形态来分辨,应该是三只公虎,两只母虎。其中一公一母慵懒地躺在草丛里,享受着从茂密的树杆缝隙射进来的阳光。另外三只侧在宽敞的草坪追逐,嬉戏。
可是,不知因何原因,那三只原本在草坪上和平共处的老虎,其中两只雄虎,会突然发怒,破坏了原有的和谐。它们瞪大着彼此的双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充满了挑衅。
果然,两只成年雄虎,眨眼间倒撕咬在一起,双双滚入草丛,只见孱弱的小草被平压在地面,无力地挣扎着站起来,又再次被压了下去。
两雄虎谁也不罢休,吼声震天动地,直入云层,倒是吓坏了围在笼子外的游客,他们高呼着,纷纷举手议论。
同时,雄虎的怒吼也惊来了园内的训兽员。只见他手拿一只长鞭,毫无惧色地进了虎笼。
还离很远,训兽员便扬起长鞭,大力甩开,发出惧有震慑人力的嗖嗖声。
两只还在打斗中的雄虎显然听到了训兽员的警醒,双双分离开来。
然而,训兽员很快就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两只停止打斗的雄虎正喷张着血红大口,喘着粗气向他缓缓而来。
训兽员手中的长鞭仍旧在挥舞着,他的身子却在侍机后退。
也许对他手中的鞭子有所顾忌,两只雄虎,连同其它的三只老虎,纷纷向他靠拢,但谁也不敢轻易对他进行攻击。
笼子外唏嘘声一片。
纷纷劝说,希望训兽员尽快离开笼子。
夏悦更是紧紧攒着冷易的手,指甲都快掐进他的血肉里了。
忽然间,她仿佛感觉有一股暖流,正顺着他的掌心,传递了过来。让她微微发颤的身子,缓和了一些。同时也输送一些安全感给她,让她一时间没有那么害怕了。
虎笼的训兽员已经退到了笼门口,可是,他不敢分心去开笼门。害怕一不留神,那些饿得发慌的畜生就会扑过来。
甩鞭子的手,早就已经开始发酸发胀,他却不敢停下来,无力地在空中挥舞着。一张脸吓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双眼惊恐地盯着眼前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几只猛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稍有差池,他便葬生虎肚。
"在那,快,快,快!"好心的游人叫了园子里的其他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赶到铁笼门口后,在众多游客之中,有几个胆大的也跟了过去,想着必要的时候能够帮助一把。
夏悦也是其中一个。
冷易见状,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抓牢她的手,只能带着万分忐忑也跟了过去。
"那个,你听着,一会我帮你把门打开,你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知道吗?"赶来援助的工作人员,对被困的训兽员大声说道。
"好..."训兽员的意志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发出低低地回应。
"听我口令!1.........跑!"仅仅几秒的时间,训兽员拼尽最后一口气,终于还是安全地从铁笼里跑了出来,因为用尽了全力他的人显得无比的虚脱,刚迈出几步,他便一下子瘫软在笼外的草丛,脸色纸白,双眼圆瞪,几乎忘了呼吸,一动也不动。
"啊..."就在大家以后危险已经解除,放松了警惕之时,一位不知死活的游客,竟然顺手将右手搭在铁笼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其中一只老虎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他被突如奇来的状况吓得傻掉了,一直忘了痛也忘了挣扎,直到亲眼看到自己的那只胳膊已被老虎活活地扯断,难以言表的巨痛顿时袭击着他的大脑神经中枢,他大叫一声,汗水夹杂着泪水混合着流淌,眼明手快的工作人员,立即将他拉开,他才幸免于难,只可惜他的右手,已然成为老虎的餐中食。
这一幕惨状,恰巧就发生在夏悦的旁边,看着大滴大滴地血液从那人的臂膀流淌,他的面目因为肢体被硬生生解除,而痛得狰狞无比。鲜红的液体顺流而下,没入青青草丛,将青草沉成深紫色,同时那片土地的上空,还弥漫着刺鼻血腥味,渐渐扩散,袭击着夏悦的感官神经,她只觉胃在翻滚,天地都在悬转,再也无力支撑,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悦悦..."冷易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快要倒地夏悦,奋力冲开围观的人群,飞速奔跑。
"老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啊!伤的伤,晕的晕..."闻声赶来的园长,见到现场混乱不堪,哭声,骂声,议论声,不绝于耳,他一时气急,半蹲在坐丛,哭丧着脸唠念,一时不知所措。
"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冷易抹着额头上的汗珠,紧张地攒着医生的手,着急地问。
"她只是受了惊吓才晕倒的!没有动胎气,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不用那么紧张!"中年女医生看着冷易一脸的紧张样,慈祥的面孔,展露赞许的笑容。
冷易一听夏悦没事,先是开心地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忙追问道:"动...动了胎气是什么意思啊?"
"她怀孕两个多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听到冷易的质疑,女医生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亏她刚刚还赞他为人体贴,爱自己的老婆呢,居然连自己的爱人怀孕了都不知道,还真没见这么粗心的男人!
"怀...怀孕两个多月?啊..."这个消息简直就如平地一声炸雷,轰炸着冷易的大脑,除了有巨大的嗡鸣之外,脑子乱成一锅糊。
"怀孕,怎么会怀孕呢?"他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那晚自己的一夜风流留下的种么?不会吧,才仅仅一次就中招了,他不会那么厉害吧!
"咳咳..."两声轻咳唤醒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收回神起身步入病房。
"悦悦,你醒了!"挂着一脸看起来毫无波澜的笑意,他信步走了进去,瞅着还在四处打量的夏悦,说道。
"易哥哥,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夏悦发觉只要一用脑,头就痛得厉害。
"你在动物园晕倒,我担心你出事,就把你送过来了!"
"哦!那你能扶我起来一下吗?我躺得背有点痛!"
"好!我来,我来!"一想着对方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的就莫名的紧张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体贴地将她扶了起来。
夏悦端正坐姿之后,抬头发现冷易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于好奇,她随口问道:"易哥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啦?"
"哦!我...我没事!"冷易的身子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床沿边,顺着握着夏悦的手,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声调来。
"易哥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夏悦越发对他产生好奇,一双清澈的眸子,扑闪了两下,甜甜地说道。
"好,我说!你...你...医生说你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你自己知道吗?"说完,冷易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居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夏悦没有马上回话,只是用一双惊奇的眼眸,怔怔地望着他,同时,粉嫩小脸,涨得通红。看着对方那双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眸,紧盯着自己,她顿时拘束不已,斜了斜身子,轻咳了几声,清清嗓门,带着少女的羞涩,说道:"我...我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谁...谁的!?"话一出口,冷易第二次想扇自己的耳口,或许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没什么经验,显得有些口拙。
果然,夏悦立即拉下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他当自己是什么人,除了跟他,她跟别的男生,手都没有拖过啊!
"啊...那个,悦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吞吐了半天,冷易也没有解释个所以然来。
"哼..."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我承认这个孩子就是了!"啪的一声,这次的耳光真的拍在了冷易的脸上。
"滚,你给我滚出去!"夏悦扬起还在火辣辣地疼着手臂,指向门口,怒吼道。
"悦悦,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出去...出去...出去..."
冷易见她正在气头上,留下来只是火上浇油,只好先狼狈地退出门外。
真是气死了,他居然说出那样的话!夏悦瘦削的肩膀还在上下颤抖着,呼吸一声重过一声,对于冷易刚才的话,一直气焰难平。
冷易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心一时五味杂陈,方寸大乱。
正在此时,在走廊的转角处,还有一双犀利的眼眸,正偷偷地凝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