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贵妃满脸都是温和的笑意,但顾非墨的神色却是淡淡。
顾贵妃却也不介意,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拉着他的手,两人一直走到一张长椅边上。
顾非墨没有坐在她的身边,而是坐在对面的一张小凳子上。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啦?怎么一大早的冷着脸?快跟姐姐说说,是谁欺负你了?姐姐帮你收拾他。"顾贵妃见他不愿意与自己并排坐着,便不再强求,自己一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顾非墨看了一眼偏殿中侍立的十数名宫女嬷嬷太监,冷声说道,"娘娘,请让这些人先回避一下。"
顾贵妃的笑容顿时一僵,面前少年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然。
她眼神微微一眯,朝周围的众人挥了挥手,"会都退出殿去!"
"是,娘娘。"很快,偏殿中的宫女太监嬷嬷走得一个不剩。
殿中寂寂,能很清晰的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顾贵妃看着他的脸,收了笑容说道,"全都走了,说吧,什么事?"
顾非墨抬头看向面前的妇人,她比他大上整整十五岁,容貌与他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他记事时,她早已经出嫁。但她常常抽空回家带着他玩,从外面带回各种奇怪的玩具。
也因此,让段奕与一些同年纪的孩童们对他产生了嫉妒,他却颇为得意。
因为他的家里是温馨的家,没有小妾庶兄弟庶姐妹的争斗,只有他与一个长姐。家里有相敬如宾的父母,有无私疼着他宠着他的长姐。
但,不知什么时候,家中的气氛在悄悄的变着。
父母常常皱着眉头,长姐不回娘家,家中给她的一只护卫被她养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她不再对家中之人嘘寒问暖,不再与他说些小时候的事。
有一种无形的沟壑在她与顾家人之间越变越宽,他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位长姐。
顾非墨看了一眼顾贵妃,从袖中取出一物来,他缓缓的打开了外面包着的帕子,一只两寸长的短箭摊在帕子上。玄铁做的,双头蛇,箭尖泛着幽蓝色。
顾贵妃的神色一凝,"非墨,这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姐姐不知道?这不正是你放在咱们家梅园的吗?"顾非墨坐直了身子,淡淡一笑,又恢复了他一贯懒散不羁的模样。
"我放的?非墨,这几年姐姐一直忙着朝堂与后宫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姐姐放的?"顾贵妃脸色凝重,"非墨,这箭尖上一看就有毒药,姐姐怎么会放在梅园里呢?你这样想,姐姐真的很伤心。"
"姐姐一直忙着朝中事务与后宫诸事,的确甚少回家,但一回家却将家中闹了个天翻地覆。那一日,梅园的假山倒塌,险些将咱们的母亲活活埋了。"顾非墨说着说着音量已是拔高了一分,声音更是冷如寒冰。
"非墨!"顾贵妃喝道,"那是晋王世子妃搞的鬼,大家都看到了。"
"晋王世子妃只是个替死鬼!她一个深闺妇人,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推倒假山?"顾非墨忽然冷笑一声,"因为前一晚有人进了梅园,在园里设了机关,放了毒箭!我担心暗器会乱伤无辜,便改了机关取了毒箭。姐姐,你为什么要在梅园里放暗器?要不是我早一步看见,那暗器会不会射入母亲的胸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