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家祠堂门便大开。
谢家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被请到了祠堂里,祠堂的地上跪着谢询。安氏则站立一旁不敢上前搀扶。
这阵势让她害怕,她嫁到谢家二十年了,见到谢家长者同时出现只是在除夕晚上给祖先们上香时,但那时她是最得意的,因为她是众多谢氏媳妇中唯一的宗妇,老夫人一归西,她便是将来的族母。
而此时却是她的儿子犯了错要受罚。
人群里,已有嘲讽的眼神飘过来,她却只能咬着牙不敢吭声,否则,她会被赶出这祠堂,阿询就更没有人管他了。
谢老夫人在一个谢氏妇人的搀扶下走上首坐。
她的眼睛朝众人看了看,最后落在安氏母子的身上,缓缓说道,"今天一大早将诸位请来,不为别的,只为我谢氏出了不孝子孙。为了以后不再让谢氏的列祖列宗们气得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鞭打我们这些活着的却不为谢氏一族增光的子孙,老身我忍着心中的悲痛,将谢氏长房的三公子谢询——也就是地上跪着的这个,开除谢氏一族,其子孙后代也永不准进谢氏族谱,永不准进谢氏长房的大门!"
她的话一落,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有得到消息的与旁人分享着昨天的消息,有不知道的马上站起身来问老夫人,"老夫人,请说明除族的具体原因,我等也好做下记录,以告诫后世子孙。"
安氏吓得一脸惨白,除族?
这可比杀了她儿子还可怕,这是个将宗亲看得比命还重的社会,陌生人交谈开口便问姓氏出处,是姓氏的嫡系还是旁支,是嫡系的走遍天下都不怕,若是个被族里开除的,世人可就要避之不及,人人唾弃啊。
"老夫人,您是看着询儿长大的,您不能这样狠心啊,询儿淘气,您罚罚他就是了,家法打一顿也行,千万不要赶他走啊,他被除了族,还让他怎么活啊?老夫人——"
安氏跪在谢老夫人的面前哀哀的哭着。
谢询一听要赶他走,也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夫人我错了,询儿再不敢了,你打我一顿吧,不要走啊,我不想离开我娘啊。"
谢老夫人却冷笑着看了安氏母子一眼,从袖中取出昨天谢询写与黑山的保证书,递向侍立一旁的谢氏大管家谢来贵说道,"来贵,先念念上面的字,要一字不漏的念。再将昨天晚上谢氏长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族中的诸位听听,老身这般处理究竟有没有太重!"
谢氏人多,居住在京中各地。有离得近的听到一点声响,但具体的还不清楚,也有住在外城的,更是毫不知情,就算一早来尚书府听到一些,但因为谢锦昆命下人们不得乱嚼舌根,所以对昨晚的事都不是知道得很全面,因此对昨晚的事个个都好奇。
谢来贵小心谨慎的抖开纸张,吓得差点没摔倒,他哆嗦着念叨,"本人谢询与黑山今日立下此据,...谢家六口箱子搬出后,与黑山作五五分成...,以府里烟火燃起为信号..."
哄!人群里炸开了。
"这等不孝子不仅要除族还要乱棍打死!偷祖母的东西还放火烧府!简直十恶不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