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话是何意,周夫人也没有多少的感慨,她之所以救他不过是觉得凑巧罢了,事在人为,她已经出了手。
对于这一点,周夫人想的很是通透。
若他还是活不过来。
那便是他自己没这个福份!
大夫被留在了家里,最起码得留一天,有些药得回去镇上买,周夫人便继续派了人去拿药。
只是这一去,却是半天没回来。
等到周夫人和乔飞等人发觉有所不妥,再派人去找时,那派去的小厮已经被人打晕,放在了大门前!
"夫人!此人不能再留下,不然,会给咱们带来很大麻烦的。"黄安很是不安,他的职责是保护夫人,对于其他乱七八遭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理会。
现在,不管那位凤公子是谁。
他的出现已经危害到自家主子!
就凭这个,就绝对不能留。
"夫人,咱们得把人给送出去。不能再留他了。"旁边,瑞嬷嬷也点点头,一脸的忧色,"趁着现在他还没醒,咱们把人给送出去吧。"
"你们都别说了,这事让我再好好想想。"周夫人揉揉眉心,她也有点为难,本以为便是有事,也不会是什么大麻烦,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若只是一般的寻仇或是找麻烦。
怎么会把她派出去的小厮都给打了?
还特意送回到家门前。
是警告,还是挑衅?
或者,两样皆有?
她摇了下头,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周夫人眉头轻蹙,打发了几个丫头婆子下去,却看向被她单独留在这里的黄安,"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属下觉得那些人手段干净利落,从小厮的伤势发现,出手快狠准,自然,他们可以要了他的命,却又单单没这样,可以说,这次是在警告咱们。但夫人也可以理解为,对方是在挑衅。"
"我知道。"周夫人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神情淡然而从容,褪去平日里的温婉悠然,平静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犀利和冷然,"要是对上,可有把握?"
"奴才现在不敢说什么。不过,想来对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若是真对上,我想五五分吧。"
"即是这样,那就先去打探下吧。"
"是,夫人。"你看吧,虽然之前黄安口口声声不能留下人,因为他觉得那人是会给自家主子带来大麻烦的。
可现在,当周夫人有所决定,他瞬间便摆正自己的位子,恢复侍卫的身份,尽职尽责的去办差!
周夫人点点头,"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若是掂量不了的再来回我。"顿了顿,又交待他几句,周夫人便端了茶,"你且下去吧。一切小心为上。"
"夫人放心便是。"
周夫人起身走到窗外,看着外头蓝蓝的天,忍不住的轻嘘了口气――没想到她都躲在这里了,还是不得安生。
难道,这就是天意?
天意让她,这一辈子不得安心!
乔飞并没有特意去看凤七,在她眼里,那就是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要可恶的家伙。
她心里甚至在想,周夫人乐意救他,只要那人一好,自己立马就把他赶走。到于现在救他,自己不过是不想让周夫人在临走前的这段时间心有遗憾罢了。
不就是救个人嘛。
她就当是日行一善,救了条狗!
汗,凤西楼要是知道乔飞这种想法,估计得吐血!
下午,乔飞才午睡醒过来。
周夫人便派了芍药来喊她,"姑娘,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可是那位公子醒了?"
芍药点点头,"是醒了,只是,只是..."只是了两回,她干脆一跺脚,"哎,还是姑娘您自己个儿去看吧。"
"嗯,这是出什么事了?"
乔飞扫了眼面带古怪之色的芍药,挑了下眉,却是并没有多问,只是换了件衣裳,随她出了屋子。
黄安等人的住处。
看到乔飞进来,几人行了礼,让出一条道,周夫人坐在床侧的一把椅子上,看到乔飞进来,朝着她招招手,"丫头过来。"
"这是怎么了,人醒了?大夫如何说?"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已经半坐了起来,应该是清醒过来,那就是救了回来喽,还喊她作甚?
"醒了,你过来看看吧。"
"嗯?"乔飞随着周夫人扬眉的方向看过去,床上,凤七一脸惨白的坐在那,看着她们的神情竟然是惊惧...
咦,惊惧?
看到乔飞,他慌乱的往里缩了缩身子,"你,你,你是谁?我,我怎么这么多伤,是你们打的我?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乔飞嘴张了张,满口的话咽下去。
半响,消化了下那些话的意思,她一脸古怪的扭头看向周夫人,张张嘴,语里是强忍的笑和古怪,"夫,夫人,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夫人摊摊手,一脸的无奈,温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纠结,"就是这么个意思。他现在谁都不记得了。"
"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嗯。"周夫人点头,无力抚额。
乔飞伸手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下,失忆什嘛的不都是小说电视里才有的事情吗?为什么会在她身边发生?
不过一想,她自己都能穿了。
失忆这类小事,自然也能有了。
可是,为什么要发生在她家里啊。
乔飞看着眼前坐在床上,一脸警惕性的看着自己等人的凤七,有点欲哭无泪――这么大个人,不是东西,也不是牲口啊,不想要就不要,这可是大活人啊。
他记不起来自己是谁...
下一刻,乔飞立马看向黄安,"把他赶出去,咱们救活了他,以后他是生是死看造化吧。"谁知道失忆是真还是假,说不定是为了逃避外头的麻烦,故意装的呢。就他这么连救命恩人都不认的人,祸水东引之类的事不是应该易如反掌?
"夫人?"
"乔飞,再等等..."
周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呢,乔飞的身子猛的被人抱住,耳边,响起一道又急又惊的话,"姑娘,姑娘你别打我,我以后都改,我再不惹你生气,我真的全改了,我什么都做,你别赶我..."
"..."
一屋子人石化中,乔飞揉揉眉心,伸手啪,在凤西楼头上拍一记,要是能拍醒最好,可惜了。她挑挑眉,一脚把人踹开,伸手指指自己,"你认得我?"
"姑娘,您是奴才的主子啊。主子您怎么了,您不能不要奴才啊。奴才无家可归,奴才的命都是姑娘您救的,您若是想奴才死,奴才,奴才马上把这命还给您..."
"..."乔飞觉得自己有点风中零乱。看着眼前一米八多的个子,半跪在自己跟前,抱着她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看的眼角直抽抽。
谁能来告诉她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姑娘您不能不要奴才..."
"给我闭嘴。"
"哦,好。"地下的凤七缩缩身子,眼里带着几分惧意,小心的瞅着乔飞,"姑娘您,您生气了?"
"我不是你主子,你也不认识我。"
"可你明明就是我主子啊。"
"我不是。"
"您是。"
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
旁边周夫人叹口气,怎么会是这样?眸光微转,落在一侧神情有些紧张的大夫身上,想了想她看向大夫,"这是怎么个情况,大夫,你能帮着看看吗?"
"夫人您的意思是?"大夫觉得有些不理解,人不是活过来了?让他还帮着看什么?
"让大夫见笑。这人只是我们在外头救的陌生人,实在不是我们家的下人。可您看他现在这情况..."周夫人语气微顿,苦笑一下,"他这么大人,我们家又没个正经的男主子,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赖了下去..."
"夫人您的意思是说,这位公子他,认错了人?"大夫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一指凤七,"也就是说,他失忆了?"
"可不是的嘛,大夫您帮着看看。"
那大夫略一迟疑,便想上前。
谁知他才一到凤七的跟前,弯腰正想查看呢,凤七却似发了疯般,一下子打在他的脸上,"都是你,姑娘为了你才打我,坏人,我打死你..."
"啊,疼死我。"
被黄安几个好不容易拉开,凤七被按在地下,边挣扎边嚎叫,大夫则是黑着脸,捂着被打的额头气的直跳脚,"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都是什么啊,我好心给他治伤,竟然还挨打,气死我也。"
乔飞忍着笑,赶紧上前安慰,"大夫您别恼,他只是个病人..."芍药和瑞嬷嬷也上前劝说,瑞嬷嬷则在周夫人的示意下,悄悄递了个足有五两重的荷包!
"哼,好心没好报。真真气死我。"那大夫临走时还捂脸,一只眼已经是紫青,成了熊猫眼!
待得人都散开,周夫人只留黄安和瑞嬷嬷,乔飞坐在另一侧,几个人齐齐看向地下半跪半坐的凤七,"你到底是谁,这下总可以说了吧,刚才那大夫是外人,咱们这里可都是救过你命的..."
很明显,连周夫人都不觉得凤西楼是真的失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呢?
这简直是开玩笑呢吧。
乔飞也认同的点头,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他真失忆假失忆,真疯还是假疯,这人是绝对不能留!
"我认得她,她好漂亮,是,是神仙姐姐..."凤西楼边说边朝着乔飞咧嘴,"姐姐,姐姐,你是来接我去天上的吗?"他咧着嘴,笑的那叫一个明媚,看的周夫人等人都直接傻眼――这真是那日她们在酒楼前见到的那位公子?
这,这前后差别也恁大了吧?
别不是她们认错了人?
乔飞端坐不动,翻自翻个白眼,默:尼玛滴...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乔飞抬头,无语望天。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多了个活生生的,这么养眼的,二十好几的下人?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小的一定能办好,您,您别打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