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摸,女人别瞎摸男人!"
他撇开了头,不给摸,声音硬梆梆的:这丫头爱摸人的习惯,真是怎么改也改不掉,这叫他有点头疼!
"小气鬼!我就摸我就摸...嗯,我得验证一下,我听说,男生都有蛋..."
说着,她就往他裤裆下摸了下去,还真抓到了两个蛋蛋...
"咦,还真是非我族类..."
囡囡稀奇的笑了...
某个娃娃呢,脸孔则唰的红透了,差点把身上这丫头拍飞,悻悻的直叫:
"臭丫头,你你你你竟敢乱摸...竟敢乱摸..."
"摸一下,又不会死,而且还彻底真相了,不是很好,生什么气..."
她理直气壮的很。
他咬牙:"不行,我要摸回来..."
"啧,我又没生蛋蛋。"
她嘻嘻笑。
他眯起了眼:所谓君子抱仇,十年不晚,这事,没完,以后,他一定要摸回来――等她长大以后再连本带利的追回,现在摸,貌似也没啥意思。
嗯,就这样决定了!
这就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很多年后,当他们再回首这一幕,不由自主皆会想到一个词:一摸终身误。
谁能想到,这会成为他们故事的开始。
这一段历程,是囡囡生命中最最铭心刻骨的记忆,一个个子比她小、男扮女装、生的特别娇气瘦小的小弟弟,背着她在一条曲曲绕绕的山中暗道中缓缓前往,一颗夜明珠托在她的手心上,照亮着他们脚下不太好走的路。
一路之上,她不断的发问,他呢,高兴就答上一两句,不高兴就闭嘴不理人。特别不喜欢她叫他:小弟弟。
啧,明明就是小弟弟,偏偏死不承认自己小――她一叫他小弟弟,他就回头瞪她,那表情就像吃到了苍蝇一般,一脸的嫌恶,皱紧了那张漂亮的脸蛋:特别的好玩。
有趣的是他没有因此而将她丢下不管,最多也就哼哼几句。
嗯,这个娃娃,心地很好,而且有主见,不是那种一遇事就会急的尿裤子的小屁孩。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她好奇死了啊:这是怎样一个娃娃,身体内生着怎样一股力量,竟然能背着她走这么远的路?
一个随手可以掏出夜明珠的人,想必是非富即贵的,这样一个娇贵小公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秦天洞是一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他却可以在这种地方来去自如,这本事,叫她佩服。
这是她第一回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小不点心生这样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没办法从子渊云灿他们身上找到。
这是一种危难之中的踏实感。
不过,很快,这种踏实感,触礁了――
暗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打开石门,迎接他们的是灿烂的阳光,以及四把银光闪闪的钢刀。
重见天日的喜悦,在瞧见这钢刀以后,顿被这一盆冷水浇了一个冰凉――
云歌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那个恶毒女人带着她的手下,守在这里,将他们堵了一个正着: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欢喜劲儿全跑到了九霄云外。
"小九九,你觉得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恶毒女人的声音阴沉沉的响起,那森凉森凉的尾音,令云歌儿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这是一处山谷,有淙淙而流的山溪,有青翠的树林,有怒放的山花,有一层层在阳光底下泛着七彩光芒的清雾,空气是湿润的,气温异常暖和,谷外是初春,依旧寒风冽冽,谷内是阳春三月,若世外桃园。
可惜来了一帮子闯入者,这些人一个个手执长剑,身带煞气,将桃园的清幽温馨感,尽数破坏殆尽。
南宫绮缓缓的从树荫下走出来,看着凤九五将云歌儿放下来,以小小的手臂用力扶着着云歌儿,神情显得异常的平静――
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认,凤九五一直是个漂亮的孩子,如今,穿了女装,越发显得娇俏可爱,招人喜欢。
尤其是那一脸的淡定之色,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岁幼童在遇上意外之时该露出来的表情。
现在的凤九五,是她所陌生的。
一直以来,她所认得的凤九五是一个胆小怕事,且整日里吸鼻涕的废物――
这是她曾经的目标:将他培养成一个目不识丁、终日药不离身,只会吃喝玩乐,将来还嗜杀成性的昏君暴主,她想让他的父母痛心疾首,到最后,不得不为了天下百姓而来轼杀亲儿。
结果,她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他竟如此的深藏不露:不仅在她眼皮底下装疯卖傻,还让她上了当,不仅偷了她的世镜,而且还差点从她手上将她的另一个筹码给救了出来。
好在,她的人发现了平安的踪迹,捡到了一块他落下的地图,才知道她的洞穴中竟另藏着一条暗道直直深往秦涧,她马上带人来这里堵人,果然就发现了他们从密道中走了出来,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哼,这一次,谅你插翅也难飞。
原来他叫小九九!
云歌儿郁结了半天,才叹出一口气,有点不忍看那小弟弟的表情:背了她大半天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撞进了他们张开的大网内。这一下,他们完蛋了!
凤九五呢,扬起一朵微笑,不急反而露了一种十分满意的神情来:
"我不打算躲了,既来之则安之,小九九觉得,大人的恩怨实在该告一个段落,在什么地方结的怨,那就在什么地方了解,这是一个最好的法子..."
说完,他转了一个身,将拇指和食指含在嘴里,对着天空吹响起了一记明快的口哨...那声音绵长而动听。
南宫绮一凛,心头生了一种不详的预兆,感觉自己像是跳进了某人预先设计好的圈套似的,她连忙转头睇望。
"小狐,你有什么怨与恨,冲我来便是,何必为难小辈..."
伴着一直清脆的叫唤着,一道湖兰色的素影,在明蓝的长空下,若一道清风,在所有侍卫的侧目中,在南宫绮的惊眸中,在凤九五唇角弯弯的张望中,在云歌儿眼睛一亮的惊喜中,飞卷而来,带着一阵幽幽然的琼花清香。
待她站定,一张绝色的容颜可令山涧中的花草黯然变色,威慑之容,令一干侍卫不敢直视。
南宫绮因为她的到来,双眼隐隐放出恨意。
凤九五呢,惊叹:娘亲的轻功真是了不起,他的娘亲,是独一无二的。
云歌儿呢,狂喜的叫出声来,拉身边的小弟弟:"是我娘亲呢,是我娘亲呢..."
凤九五白眼,心里嘀咕:明明就是我的娘亲好不好,这些年,便宜你了,白白就被你独占了,以后,得还回来...嗯,看在娘亲很喜欢你的份上,最多分你一半...
"你果然没死!"
南宫绮狠狠的盯着云沁,冷冷一笑:"那也好,前番没死成,这番我叫你痛不欲生。"
她转过头,狠决的下令:"把这两个小孽种全给我送上西天..."
"是!"
四个侍卫应声。
"慢着,你要是敢伤害他们,这辈子,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云沁沉声叫断。
"我女儿?"
南宫绮一阵恍惚,随后憎恨之色毫不掩饰的乍现在脸上:"我哪有什么女儿的,我的女儿早死了,云沁,这一切,全是你害的..."
提到女儿,她是一脸的悲痛欲绝,一张妩媚多姿的脸孔,顿时被那股从心底冒出来的恨意给扭曲了...
很多很多年以前,她是秦山深处一只潜心修炼的白狐精,几千年忘我修行,才修成人形,之后,她在秦山上找到了一处天然洞府,并以此为家。
一个人在山间清修,是一件寂寞的事。她常常过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后来,某一日,一个名叫阿菘的采药少年失足掉进了他的洞府,是她救了他。
之后,山间朝夕相处的日子,他的彬彬有礼,他的风雅情趣深深打动了她,二人便在洞府之中结为了夫妻。
婚后,阿菘对她体贴入微,两个人在山中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
很快,她怀上了身子。
阿菘对她越发的呵护备至,令她觉得无比的幸福。
可惜,分娩那天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事:阿菘被杀,甫出生的孩子被勒死,她的功力,被吸尽...
这些事,全是她――雪狼。那些事,全是她狼性大发之后做下的滔天罪孽。
偏生,她有一个法力无边的师父给她撑腰――她要找她报仇,白虎尊者的法指一点,就把她镇压在秦天洞内千余年。
二十几年前,白虎设下的结界失效,恢复自由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杀去神山,却从别人处打探得到,雪狼便是璃和,如今,璃和、白虎、逍卫往人间历劫。
她的心俱凉透,雪狼有如此之身份,她还如何替自己的夫君和孩儿报仇血恨?
她不甘心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叫他们给毁了,再加上人妖通婚,原就是违背三界法则的事,所以,她根本没办法给自己找回公道,在这种情况下,她该如何是好?
三界之内,都遵遁弱肉强食这样一个法则,有靠山有背景的人神妖魔,就能无法无天,反之,就只能被凌辱,被欺压。
为了心爱之人,她曾冒死偷偷潜入地府,想寻回他们父女的魂魄。
奇怪的是,她找遍十八层地狱,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有个好心的鬼吏告诉她:
"通常凡人一旦身死,死后必投入轮回,若生死薄上没有他们的名字,多半已经被法力高超的神或妖打散了魂魄,已消失在这茫茫三界之内。"
她听了,嚎啕大哭了一场,绝望了,就此深深把那对狗男女恨上。
她发誓,只要有机会,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解。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降临了。
之后的某一日,她来了东越国,怀着悲恨的心情,在人群中失魂落魄的游荡,无意间就遇上了一个长的酷似阿菘的少年,她追了他数条街,看到他带着人,走进了一座巍峨的华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