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想掐自己一把。
司靖含笑点头,满怀歉然:
"是,靖没有死!靖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不对...不对..."
她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句,忽又一恼,将他整个人往前一推,显的有点生气,神情复杂的叫:
"既然没死,为什么没来给传个信,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耍我?怎么可以?"
她瞪他。
怒也不是,高兴也不是。
司靖微一笑:"事出自有因。"
"好,我等着你解释。要是你的解释不合我的心意,司靖,你死定了!"
她气鼓鼓的再瞪,双眼却是发光的,美的闪亮。
这样一份咄咄逼人的光彩,一扫刚刚她进来时那种阴冷忧伤之色,将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牢牢吸引了过去。
司靖瞅着又一笑:"行,若靖的理由无法令阿云满意,自愿领罚!"
"哼,罚,一定罚,以后你别想有好日子过。司靖,不管你出于怎么一种理由,故意诈死就该罚。不过,在和你算账之前,我得先做一件事...来来来,我得抱抱你,你这个招我伤心招我欢喜的坏蛋...哎呀,真是太好了,你居然还活着..."
说完,她就冲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一直视她为妹妹一般的男人熊抱了起来。
司靖一楞,顿觉被一团柔软给贴住。
呵,这丫头倒是不把男女之防看的特别重,但是...也得看看场合是不是?
他本能的往某处看去:门口处的龙隽之,皱了皱鼻子,又蹙了蹙眉心,显然有些介意。
他不觉一笑,对怀里的人说:
"好吧好吧,那就抱一抱,靖就顶着被人砍的危险抱抱我家阿云主子。靖受宠若惊了...龙兄弟要是看不过去,就撇过头别看!"
他大大方方的回抱了一个,爽朗一笑。
龙隽之顿时被这话给逗笑了,话说,他心头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吃味儿。
但同时,他也是知道的,沁儿这是一种本性的自然流露,她一直一直把司靖当作了家人,见得家人死而复生,她的心情激动,所以,这只是一个友情式的拥抱,干净而不含量任何杂物。
可他的心情总归是有些复杂的,毕竟他们再次见面以来,这丫头一直对他冷淡,没多少热情――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心肝大受打击了。
"坐下说话吧!司大先生失踪这么久,又突然冒出来,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来告知的吧!岳离,快备茶!我们得好好听听司大先生的离奇境遇..."
龙隽之走上来,含笑尽起地主之宜。
"是!"
岳离应声。
不一会儿茶水备好,岳离退下和岳阳守在门外。
花阁之中,主宾入座饮茶。
"大先生这大半年来藏身何处?隽之也一直以为大先生已葬身地坛,曾一度生憾...我家璃儿更是为你难受了大半年了..."
吃了一口茶,龙隽之抢在云沁之前发问。
在地坛,司靖为救云沁而掉落机关,云沁曾痛哭流泣,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有事――今日他突然乍现山庄,必是怀着重大事情。
他的好奇心不在云沁之下。
"实在抱歉,靖一直在东越国查一件事。因为事关重大。是故,一直不敢派任何人来传递消息,所有种种皆在暗中进行。如今查有收获,这才奉命匆匆赶来了这里,来向阿云说明一切。"
司靖坐的端正,又致了一声歉。
云沁听着心头一怔,敏锐的抓住那两个一闪而过的字眼:
"奉命?奉谁的?"
"老长老!"
"汪老头?"
云沁错愕,继而疑惑道:
"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嗯,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司靖想了想,吃了一口茶,看向云沁,先不答,而是另外问了一个问题:
"阿云,你知道大老为何对你青睐有加?又是什么,致令他不遗余力的推举你做稳阁主之位的吗?"
这也是云沁心头一直奇怪的事――这位老先生对她的忠心程度,深的有些匪夷所思。
"老头和我投缘,我救了他的命,我有能力,所以他欣赏我..."
云沁例出了三个理由,不过,她一直觉得他支持她的理由,不仅仅因为这三个。
她说:
"之前,我觉得仅仅如此,但从你的语气来看,那老头子的肚肠显然比我所想的要深上一大圈,嗯,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吧!说吧,统统说出来,就让打击来的更猛烈一些..."
这段日子,她一直处于惊变之中,都被打击的快找不到北了――就不知道今天司靖所要披露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有点提心吊胆。
"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你长的像一个人。"
司靖说:"这事,老长老有跟你说过的对不对?"
"嗯!"
云沁点头:"的确提过!"
龙隽之听着,不由挑挑眉,奇问:
"沁儿生的像谁?"
这是要爆她的身世了吗?
或许是。
强大的云中阁,会被她轻易收服,光凭她所说的那三项,份量有点不够。汪石长老对云沁的忠心,必藏着一件惊天隐秘。
司靖唇一动,吐出七个字:
"东越皇后南宫静!"
"..."
云沁顿时一呆。
如果说,凤无双和云沁曾被替换,那么云沁就应该是凤无双,如此推断,生她的应该像南宫绮才对,为何他会说她生的像南宫皇后?
"我长的像南宫皇后?怎么会?嗯,等等,容我想一下――是不是这样的:因为南宫芳、南宫静、南宫绮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所以在长相上,会有几分相似?是这样的么?"
她提出了一个问题。
司靖却神秘一笑:"按若正常罗辑来推理,的确如此,但事实上,南宫芳和南宫绮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南宫静却不是。"
云沁不由的"咦"了一声,纳闷起来。
"怎么会不是?"
龙隽之的好奇心又浓了几分,也疑问了一句。
就他所知:南宫家好像并不存在领养或抱养的传闻。
"事实是这样的:南宫静一出生就将视为是南宫一族的煞星,将亡南宫世家,是故,自幼就被养在山上,衣食都得自己打典,南宫家不准她回去,生活过的很清苦。成年后,一回因为在山上打柴,一不心掉落悬崖就没了。
"之后东越太子凤无忌私下游山时遇上一个姑娘,自称是南宫静,和凤无忌一见如故,两个人是各种的情投意合。
"凤无忌回宫后对这姑娘是朝思暮想,就往南宫府提了亲,又怕弄错,还特意画了画像。谁知南宫府都把南宫静这号人物忘了,口口声声没有这位小姐。而凤无忌一恼,直接就把南宫静从山上载了下来。那姑娘这才告诉凤无忌,她其实并不是南宫静,南宫静早死了。
"偏偏凤无忌就被这姑娘迷上了,一心想娶她为妻。
"若这姑娘不计名份也罢了,又偏生生了一个高傲的心,非太子元妃不为嫁。可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小老百姓,凤无忌是何等的身份,没有半点背景的女子,如何可以配了他做太子妃?就算他同意,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
"于是,他想了一个法子,让南宫家认定她就是南宫静。
"拿凤无忌的话来说,反正南宫静自小养在被山上,根本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生什么模样,只要南宫家肯,好事就能行。南宫家,哪能不从太子之命。于是那姑娘就被按了一个这样的身份。你说,如此一来,南宫静长的能和南宫家的小姐们像吗?
"说来这事,隶属东越国皇室的隐密,外头几乎无人知道,我也不是查出来的,若不是有人跟我道破,想查知真相,难若登天。"
当初,他听闻这件事后,也颇讶异了一番。
只是,他的讶异和现在云沁所表现出来的惊讶,是截然不同的。
"你不是想要告诉我:南宫静是我生母吧!"
云沁在司靖话音落下后,叫出了一句。
她这是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想像开了去。
若是平常,或者,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司靖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如此郑重的提到这件事,如果不是她和南宫静有什么特殊的渊源,他如何会把南宫静的事说的如此的详细?
再加上凤无忌过世的早,只和南宫静生过一个女儿,名:凤璃华,出生的时候据说东越皇城的琼花一夜怒放,俪宫之中满室琉璃摆件神奇的放出异样的光华,凤无忌因此给女儿取了一个"璃华"之名。
天下之大,名字相同,不足为怪。之前,云沁就从不在意这个"璃"和她的那个"璃"有什么区别,可现在,她的感觉到了其中的不一样。
"是!你便是凤无忌和南宫静的女儿。这件事,已经完全核实。"
司靖一笑,点头,看到面前几人流露出了三种不一样的表情:
云沁惊呆;龙隽之勾了勾唇,微笑;贺海呢,一直静听,目光一闪,好奇的接下去问道:
"真是奇了,若果真这样,那几年前病逝的女皇又是什么来头?"
"死掉的是凤无痕和南宫崎的女儿凤无双。现在被摄政王养在王府的凤无双则是云佰万和南宫芳的女儿云七小姐!"
这真是惊雷一波更胜一波。
云沁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明白了...如此一来,什么都通了!"
龙隽之已经理清头绪,叩了一下桌面道,眼神跟着一亮:
"凤无忌过世,凤无痕肖想帝位,无奈他曾在先帝面前立誓:永世不坐帝位。是故,没办法取而代之。所以就想在凤璃华身上作文章:以自己的女儿和凤璃华交换了一下身份。
"我记得,凤璃华在六岁之前很少见臣子,脸上生了很多癣啊疮啊什么的,就相貌之上根本就分辩不出她是谁。再加上小孩子长的快,隔着两三年,模样全变了。臣子哪会生疑。所以他就这样瞒天过海把持了朝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