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原是想替她赎身的,无奈银子不够――那女子因为貌美,当时被誉为了梁城第一美,价值万钱呢!
初夜破瓜之日,招来了天下风流公子云集,价高者得。
是夜,女子被逼接客,死活不从之下,被**。
办差回城的罗成听闻后,一怒之下,将那贵公子给打了个半死。
就这日,贵公子死于非命,罗成自然而然变成了杀人凶手。
罗成觉得冤,向自己的主子申述,说:"人不是他杀的。"
梁良根本就不替了出头,哄着骗着,将他投进了大牢。
罗成哪肯受这不白之冤,越狱,逃亡,而后被通缉。
就个时候,他遇上了她和司靖:这孩子在听说司靖就是东越国那位具有传奇色彩的第一提刑官以后,(已经谢任的),霸着再不肯离开,非要他给自己平冤,还拿那好的不得了的功夫威胁他们:敢不平冤,就一起同归于尽。
正巧那时,云沁正缺人手用,觉得这人可堪造就,就和司靖联手把这件案子揽了过来,半个月时间,还他清白,顺道还将那个没用的废物梁良给整垮了。
事后,罗成发现真正在背后运筹帷幄的不是司靖,而是她云沁,真心折服,拥她为主,成了她另一个近身侍卫,是囡囡最最喜欢的一个伯伯之一。
正式跟她的那天起,她给了取了一个名字:罗成――他呀,长的就像人家聂远扮演的俏罗成,冷面的,俊而有型,于是这名字当仁不放的就落到了他身上。
再然后呢,他成了她最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这一次,他跟她一起混进了怀王府,二人都有易容,现在,他是侍卫长:吕盘。至于真正的吕盘,早被他们的人给关了起来。
"主子!"
虎头虎脑的罗成走近,叫了一声,深亮的眼,一煞不煞的落在云沁身上,是那么的认真,也有惊艳之色,惊艳中还有一丝异样的困惑一闪而过。
主子这么一打扮呀,真是"娴雅",哪像以前,要么男人装,要么就扮的平平常常,从没有斯斯文文、娇娇滴滴的做过一回名门淑女贵妇,总是凶乍乍,悍凛凛的,难道今番这么秀致,哪怕这张脸不是她自己,依旧好看,若是她自己,唉,得迷住多少人。
"嗯,五天了,查的怎么样了?"
云沁微一笑,没废话,直接问重点。
罗子收回心神,目光一瞄屋子,原是想找笔来画一画的,又觉得不妥,这时,正好瞄到了边上的棋盘和棋子,便跨步过去,低低道:
"主子这里来,罗子摆给您看!"
"嗯!"
云沁跟了过去,看着罗子抓出一把白子往铿亮的地板上摆起来,一颗一颗,摆的飞快,小的细节上,则拿松子来替代,很快就把将整个王府的平面格局排布了出来。
这罗成呀,以前有点木讷,不过经过她四年的精心调教,早已经脱胎换骨,如今这心眼呀,贼精贼精的,绝绝对对是个干间谍的材料。这样一个人儿,若能跟对人,将来没准就能封侯拜相。
嗯,有时,她会觉得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的武功,他的学识,都极高,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自小的教养貌似很严谨。
这些年,她一直在替他寻找那失落的记忆。
"主子,你看,就是这样子的。"
罗成蹲在那里,指了指那棋面布局,开始认真的解说:
"王府的面积很大,分南北两部分。南边是前院正厅,正厅两侧,东边那处为王府管家管事日常处置家务的地方,被为东理事阁,西边为厨房。隔着一片小林子,一重假山。置着一座高高的塔台,可纵观整个王府。
"后院,一共有十个园子,东院,西院,堇园,北院,客院有两间,另外听雨阁,望松阁,库房,还有一个就是下人院。
"东院是您住的地方,西院是侧妃园子,堇园,怀王的寝院,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随意进出。北院空着,客院是招待来客的,听雨阁内,种植奇花异草,装典的极为精巧优雅,望松阁是禁地。库房那边有重兵把守,下人院很大,一分为二,一半是奴婢房,一半是侍卫房,操练场,以一道墙一条过道截开。
"除却库房,每个园子里有十来间房,书房,寝房,厨房,浴房,练功房,女红房,一应齐备,各配嬷嬷奴婢十八名。夜间,有侍卫巡夜,每两时辰一巡,每个园子外配四个侍卫值夜班,我们这个园子比其他地方多了一倍,可见这位王爷对您的戒心很重。"
罗子说的极为的详尽,怀王府戒备一直森严,全府上下三百零八人,一个个对怀王忠心耿耿,几乎无人能从那些人嘴里探知怀王府的内部消息――
怀王府家治极严,那是全京城出了名的,罗成能把怀王府打探的如此仔细,真算是厉害的,毕竟,他作为陪嫁过来的侍卫,在王府的行动,一会受到限制,二会被人监视。而王府的护卫素来严密,便是飞进一只蚊子进来,他们也能发现。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摸清怀王府的布局,挺难。
一般皇族府邸,都有专人设计,这样的建筑图纸,想要拿到倒也不算绝难,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云中阁的人,总能办得到。
可偏偏怀王府是太上皇亲手设计的,这份图稿,谁也得不来。
而建这座王府的工匠呢,不是死了,就是遣散各自回家,一时找不到一个可以提供线索的人,所以,怀王府的所有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摸索。
好在罗成是个厉害的人儿。
云沁轻轻一笑,笑容淡淡如花,歪着脑袋开始瞅起"地图",手上则玩着一枚棋子,玉质细腻之极,思虑了一会儿,才接上他的话说道:
"嗯,那是自然,萧远那只贼狐狸,将瑶儿配给怀王,那就等于在人家头顶心放了一把钢刀,这刀子要是落下来,小命就得玩完,萧缙怎敢吊以轻心!"
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何况他是怀王。
这场婚姻,与怀王来说,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可怜白白就毁掉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怀王的谨慎是出了名的。"
罗成想了想,低吁了一声,沉沉的道,
"我看,想要接近那库房,不容易!"
她哪能不明白,沉吟间,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枚代表库房的棋子:她要的东西会不会在那里,这很难说――那些珍贵的东西,可能另有安置的地方,就算自己进去了,怕也是白忙和一场。
"库房那边有十二个精武侍卫把守,钥匙有四把,原本由管家和库房管事各管两把,想要往里面拿东西,得从管家那里领了凭条和钥匙,再去库房管事那边核准方能进去取。五天前,总管掌管的钥匙已交给侧妃!想要进库房,不仅要得到侧妃的手谕,而且还得到钥匙。所以,我们想按照正常途径进去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罗成见主子盯着那边看,忙又补充了一句。
府里全是怀王的人,他这几次探看府邸布局,都是夜里进行的,幸好他轻功是一绝,如魅影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亏得如此,有次,还是差点被撞破。
"我知道,想要进去,那得多花一些日子!不过,依我看来,只怕那库房内也未见得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那枚琥珀灵玉,乃无价之宝,可避毒驱邪,那人怎会放进库房?倒是那支千年玉灵芝,极有可能放在那库房的冰窖内...嗯,就怕连冰窖,也另有别置。通常,狡兔有三窟,而他呢,比兔子狡猾多了。想要知道确切的藏宝地儿,必须取得他信任。"
云沁喃语着。
罗子静默了一下,忽想到一件事,抬头试探着问:
"主子推了掌家之责,难道不是想到了其他法子?"
"没!管理怀王府不是一件好差事,怀王肯定不会放心,我会完完全全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下。监守自盗这种戏码在怀王眼皮底下行不通。弄不好,反会中了圈套。得不偿失。"
云沁皱皱秀眉,在别人眼里看来的肥差,在看她看来,是一把枷锁,一旦套上,就是画地为牢,把自己逼进了另外一个险境。
"慢慢来吧!至少我们还有半年时间!我会另想法子对付。最好令那男人心甘情愿的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她一定可以找到这样一个机会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绝对不会只有一个途径。
门,忽被推开。
"小姐小姐,外头易总管来了,说王爷刚刚回了王府,请三位王妃去前院聚芳阁见面,一起用晚膳..."
青袖自外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奔的有点急,有点气喘吁吁,站定了禀。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罗子,萧缙外出去办什么事,你可让人查探清楚?"
她微微有些诧异从那"地图"上转过头,顺便将那棋路悉数踢成了一团,开始装到棋碗里去。
"有,今天我在茶馆吃茶时,得到了阿司放出来的一个消息:最受太上皇重用的胡国师,死在了福州。死因成迷,如今这案子,毫无线索可查,听说已经成了迷案。想要查清楚这事,估计得费些时间。这会儿,怀王突然回来,估计这案子是被拉回京城受审了。"
罗子静静的报禀了一个最新得到的消息后,依着当前的形势揣度了一番。
"死了,怎会死了?这人不是一直服侍在太上皇身侧的吗?"
她皱了一下小巧的鼻子,有些惊疑。
"据说,太上皇昏迷后,他就闹了失踪。但外头,根本没有人知道,大家都以为他闭关在练仙丹。"
"哦!"
"胡国师身死胡州的事儿,福州府在通报朝廷后原打算不公开的,也不知是谁在当中搅局,现在不得不查了。而且还是彻查。可能会牵出更大的隐情。"
"哦!"
云沁心头一动,想到那天在雍和宫遇上的事,太后不让她去给太上皇探脉,这里面肯定大有猫腻。
"你说,这事背后,会不会是太后和摄政王在做手脚,然后是萧缙插在当中搅混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