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她疲惫的时候,故意说一些小笑话来逗她开心,会哄她放下一切,陪他小憩,会包容她忙的忽略了他。
一场政变,他谋划多年,将一切光芒留给了她,而他甘愿成为陪衬。
这样的男人,她若还不满意,那真要遭天遣了。
事实上,她一直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放下,好好的珍惜眼前人,用心的去靠近这个男人,可她的心灵深处,总有一块隐痛,时不时的翻上来,令她放不开把自己交给他。
而今,他们还在新婚当中,再如何忙,总会同榻而眠。
都说新婚燕尔,如漆似胶,他们之间,也一直有亲密的举动。
每一次,都是秦逍主动,在早起的时候,会来亲她,在入睡的时候,将她拉入怀。
有时,她累的厉害,没一会儿就偎在他怀里睡过去,那稳稳的心跳声,会带给她一种安稳的感觉,他呢,会轻轻的抚她的丝发,她的背――这是小时候他惯有的动作,能令她紧张的情绪会因此而慢慢舒展。因为,他是她最最值得信赖的人。
虽然,他也曾欺瞒,但,他的出发点,没有恶意,她能理性的接受,只要以后,他们坦诚无欺就行了。毕竟以前,她表现的那么的不懂事,他不提,也有他的道理。
那件事,就那样过去了。
她没有怪责他。
可她总觉得心头印了什么阴影似的,只是她一直忽略不去记想。
他们和好如初,关系依旧好。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双恩爱有加的夫妻――
他们确挺恩爱,但,一直没有跨越了底线,有名无实。
是啊,他们是挂名夫妻。
他很想要她,她是知道的。他的家人,也都希望她可以早点替他孕育了子嗣,不仅仅因为他年纪不小了,更因为他们现在的政治关系,需要尽快有个孩子来定型。
秦家已举家迁来西沧,秦家兄弟,根据他们在政变中立下的功劳,给了他们应有的官职和地位,没有特别加官进爵,这是秦逍要求的,他以身作则,不搞裙带关系,给其他官员树立起了榜样,朝中的官风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秦夫人在政治上认可秦逍的做法,但她一直希望他们尽早生养。
就昨天,秦夫人进宫来时极特意的送来了调理身体的药膳,叮嘱他们晚上早些睡,公事重要,子嗣也重要。
昨夜里,他们照旧睡的晚。
临睡,清袖送来了秦夫人的药膳,秦逍吃了,笑的暧昧的说:"不能辜负母亲的心意。"还哄着她把那碗也喝了,上床后,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来,她想睡了,他紧紧搂着她不放,先是亲她的发,然后亲她的脸,最后,老大客气的啃她唇。
不是第一次亲,她没办法投入进去,但至少,她会理性的去接受,而他每每适可而止,所以,她很放心。
可昨夜,她身体里莫名的躁热,被他那么一亲,竟回吻了过去。
于是一吻,一发不可收拾,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尽解她的罗衣,然后,她推开了他,极为狼狈的将自己包在被子里逃下了床,闹的彼此很尴尬。
衣衫不整的秦逍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情,走下来,想要抱她说些什么,她立马躲开,这令他小小受伤。
"睡觉吧!我保证,不动你!"
两个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他吐出这么一句,然后,再小心的接近,牵她回去睡。
后来,他们没有再说话,云沁缩的远远的,不愿再靠近。
今天一天,他们依旧如常,只是云沁很少主动与他说话。
她在闹小别扭。
秦逍觉得,这事,一定得点破,他们之间需要良好的沟通,而不是逃避,任由这个缝隙越裂越大。
一切隐患,必须适时的扼杀在摇篮里。
他认真的端详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泛着一层薄薄的明媚的光华,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她的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点不知所措――
这令他不觉温温笑了一个,虽然,她已经生养过,虽然,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但对于夫妻事,还是有着少女般的羞涩和笨拙。
是男人,或者都会介意,自己的妻将人生的第一次经验给了别人,他曾经也介怀过,难受过,但他现在最看重的是他们的未来――真正拥有她的人是他,天天能抱她,亲她,能伴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
"对不起!"
云沁咬了咬唇,有些话,说出来难为情,但还是得说的:
"我...我还没准备好!所以,今天有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了。"
"傻丫头!"
他笑了,捏捏她的鼻子:"你躲着我,难道我就好受了吗?有问题,我们得一起解决才对,你说是不是?"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个:"嗯,以后不会了!"
"这就好。刚刚叫我好找,害我也胡思乱想了。生怕女皇陛下遗弃我了..."
一个吻,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吧,回宫,这里冷,把你冻坏了,我会心疼的!"
"嗯!"
她点头,却又拉住他,迟疑了一下,才轻轻唤起来:"秦逍..."
"嗯?怎么了?"
他转头看。
"我..."
她沉吟了一下,才道:"我知道我不该拒绝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放心...我会调整过来...你的确是该做父亲了。这个问题,我会认真对待...我保证..."
秦逍认真的听着,深沉的眼睛,因为最后两句话,亮了起来,他的唇角,嘴着勾出一条弧线,那是他喜悦的表情:
"真的吗?真愿意给我生孩子?"
"我不给你生,难道让别人给你生吗?"
云沁眨眨美眸,瞪了他一眼,微微笑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满怀诚意,的确很用心的想要经营好他们的婚姻。
"这是什么话?除了你,其他女人,你觉得我看得上眼吗?该罚!"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这就是罚。
她捂嘴瞪,哼哼道:
"那可不一定,秦五爷这些年名扬在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在我看来,论美貌,没有人美得过你的!至于其他方面,我没法比较。不过,就算没得比较,我也知道,你是最好的..."
他笑着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衔住了她的唇,狂野深吻起来,不给她任何躲开的机会。
吻罢,他满意的一笑,将她紧紧搂在怀。
而云沁,满面红潮,闭着眼,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得他的怜惜和爱护,心里在叹息:她的人生已经这样,那就继续下去吧!努力淡忘过去,好好和他过日子,试着给他一切,因为他们是夫妻...
同一时间,洛京城某处冰冷的地牢中,龙隽之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铁栅栏正在忍受毒瘾发作的痛苦。
这世上,有一种药,名毒罂散,其效果,类似鸦片、大麻、冰毒,吃了会令人精神亢奋,飘飘欲仙,不吃,会委靡不振,一旦上瘾,很难戒掉。
龙隽之比任何人都知道吸毒者会出现怎样一种状况――
若是停用毒品,毒瘾发作时,首先会出现焦虑、恐慌、畏惧和想吸的渴望,第二天开始后各种症状就会达到高潮,犹如万蚁啮骨、万针刺心、万嘴吮血、万虫断筋、万刃裂肤,难以忍受,痛不欲生,从而导致出现极度想吸毒品渴望;第三天,各种症状就会达到高潮导致精神与行为失控,个别的还会自残自杀。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
在现代文明,他是私生子,从小生活在美国洛杉矶,被当地一对普通夫妻收藏,在学校时,因为与身俱来的矫健身姿而被美特工系统的一个高层看中,后来,他秘密成为了特工组织的一员。十八岁,龙家认回了他,他受组织派遣,回国认祖归宗,实际上是为了将这个具有百年历史的贩毒集团给连根拔掉。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毒品问题,一直就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他对于这种东西一直深痛悟绝,原因是,他养父养母的独生儿子,就是被毒品害死的。他亲眼见证了那样一个死亡,以及养父母哀恸失子的神情。
可悲的是,如今,他也成了毒品的受害者。
简子怕他逃出去,将他捉来之后,每天定时定量的让人喂他吃毒罂散,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对这种毒罂上了瘾。吃的时候,精神还好,不吃,整个人昏昏沉沉,毒瘾一犯,那种滋味,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生不如死。
简子并没有杀他,而是想尽办法的来折磨他,不仅喂他吃毒,而且还穿了他的琵琶骨,废了他一身的好武功。
现在,他只能待在地牢里慢慢的等死,受他百般叼难。每日里吃的呢,尽是馊菜霉饭,这么冷的天,外头都在下雪了,就只给了他一件破被褥。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还吊着一根长长的沉沉的链子,链子的一头穿在他的身体里――
这便是他现在的生活:像一条狗一样被人圈养着,吃喝拉撒全在这座四四方方的铁笼里。
这样的苦,龙隽之从来吃过,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折磨,还得来自精神的煎熬。
两个月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璃和,他的琉璃,他的沁儿。
他是那么的渴望逃脱出去,去把她抢回来。
是的,他必须出去的,若出去的晚,说不定真的就会彻底失去她。
这段日子,支撑着他活着的是那些烙印着曾经和她一起生活过的点点滴滴的回忆,在他历转几世的人生历程中,在九重天上度过的年华,最最逍遥快乐。
在璃山初识,他还是一块魔胎石。
那时,他被埋在母亲的冰棺内,终年吸收着日月之精华,因为悟性好,天赋强,无师自通,在修炼千年后,终修成了一抹具有微弱灵力的灵魂,可惜没有一具肉身可以承载他与身俱来的煞气。
有时,他会飘出冰棺,会看到她,在林子里和妖精们嬉闹。
她生的美极,唱起歌来,声音是那么的好听,笑起来,是那么的动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