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沁儿做的挺对。云家堡的家风啊,是该整一整了!"
云老太太倒是认同的。
燕娘无话,越来越觉得现在这个丫头,是越来越难缠,她的主见太多,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了她的想法。手段也够凌厉。反击起来,既迅猛又毒辣。可怕的厉害。
就这一天,云沁清理了不少云家堡的败类,如此做法,令那些借云家堡名头作威作福者人人自危,也令云七小姐的威名,就此远播。
翌日。芷园。
"母亲,难道你就想这么看着她在那里欺负人吗?"
云依愤怒的直叫,小脸涨的通通红,昨儿个到今日,云家堡内,清洗了很多人,被杀的被杀,被打的被打,被逐的被逐,被整治的人,或多或少和大夫人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利益关系,这不啻于就是在打大夫人的脸。
这位九小姐,实在忍无可忍,曾跑去和云七理论,站不住一个理字,灰溜溜的败下阵。她心里气不过,跑来母亲房里大发牢骚起来:
"祖母和父亲怎么就把治家大权交到了她手上!她这是存心跟我们过去,治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跟我们这边有关系?如此打压,您就顺得下这口气吗?你知道现在她今天和祖母说了什么?她要给姐姐配姻缘。要将姐姐远远的嫁到北晋国去。那个什么什么谷城古氏,无权无势,那个八公子,听都没听说过...如何能配了我家六姐...母亲,这事,是万万不行的,你要是再沉默下云,她就能把我们连根拔了去能。你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必须反击呀!"
"依儿,其实,这婚事,挺好!"
云恒正好也在,听了九妹的话后,发表了一个不同的意见。
他自也听说了,但并不觉得这事儿,很糟。他对大夫人说:
"母亲,这古八公子,以前的确没权没势,不过,这一年来,他成了北晋太子的心腹之臣。前程不可限量。您试想,晋帝病重,太子监国,太子一旦登基,八公子便能成为新帝驾前的近臣,宠臣。这番,他来了云城,在庙会时见过六妹,心慕六妹之才名而来求婚。已递贴数次,凭着那份殷勤,将来必会好好善待六妹。而六妹,如今早过适婚这龄,这几年,求亲者,一年少于一年,近观西楚国内有权有势之世家,要么就是都已婚娶,嫁过去,只有做一个作妾的份;要么就是死了妻子,我们若看中人家家世,就只有让妹妹做一个填房。过去以后就得做人家后母。相比较而言,还是那八公子更为合适,家里只有侍妾一名,尚未婚娶,最好不过!"
云恒看事情,永远那么深远,且会将其中的各种利益看的极为的透彻。
大夫人原是极恼的,那该死的臭丫头,故意整治她的人,令她颜面扫地不说,还想把她的大女儿远嫁,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但听得云恒这么一说,好像也颇有道理,便缓了缓情绪,正想细细问那八公子的底,她的那个郡主媳妇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惨叫着扑倒在地:
"母亲,不好了,不好了...父亲大人派人把大公子给做了去了。说什么大公子不仅私下敛巨财,还染指了父亲大人的姬妾。父亲恨极,把大公子往死里打,您快点去求求情,救救大公子吧!去晚了吧,只怕小命都保不得呀!"
大夫人惊的魂飞魄散:这到底是怎么情况,一桩桩不吉利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她自床上惊跳起,在云恒的搀扶下,往书房赶去。
云沁呢,笑眯眯的在和看云歌儿和子渊过招,罗成走了过来,低声禀告道:"主子,咱们的计划成功了,云征那半条命,快没了!"
云沁点头,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个没用的云大公子就此除掉。
她不会心存妇人之仁,这世道,原本就是这样的,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对敌人良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想到更好的生存下来,有时候,必须心狠。她对整个云家堡没多少感情,故而动起手来,自不会心软。
想要查云征暗藏小金库这个事,太容易太容易,只是这件事,未见得就能把这个人整垮,毕竟他是嫡出大公子,父亲生恼,最多多缴了他的金库,罚他面壁思过,有大夫人和二公子在边上帮衬着,没几天云征就能恢复元气,风风光光,他依旧是云家堡最具有继承权的大公子。
他的地位,就像皇太子一样,没有特别重大的事件发生,根本就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所幸老天开眼呀,让她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位色欲薰心的大公子一早便和父亲现如今最宠爱的水姬苟合过,据说水姬肚子里的孩儿,还是大公子的。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一旦爆光,父亲如何还能坐得住。
于是,她巧施妙计,轻易就把这位仁兄拉下了马。
"我爹怎么处置的?"她饶有兴趣的问。
"脚被打断了,脸上还被抽了两鞭子,估计毁了,大夫人跑去哭天喊地了一番,晕厥了过去。现如今,云堡主已经把云征收压在地牢,谁也不许去探看,而且发出了告示,已废了云大公子第一继承人的资格。"
罗成笑了笑,他的主子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保管能把那些小成器候的小角色,整的那个人仰马翻。
"嗯,很好。"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笑的满意说:"现在可别让他死了。大喜之期渐近,我不想沾了晦气。等我成亲后,再想法子送他上路。这种祸害精,留在这世上多一天,就多一个人遭罪。"
"是!"
"呵,第一步走的不错,那接下去,我们该对付大夫人呢?还是我那位攻于心计的云二公子?"
云沁左右踱了几步,收起欢喜之色,喃喃自语起来。
"云恒不好对付,大夫人则和当今天贵妃娘娘交情好...云恒平常做事,颇得人心,很难捉他把柄,为人处事,贼精贼精的,想捏他小辫子,有些难,但也未见得办不了他,只是,想要办他,可能得劳驾了萧群,或是秦五爷出马,我们的势力,还不能伸入到朝廷内部云。至于大夫人,现在和贵妃娘娘结成了一个利益联盟,如今,我们动了大夫人的根基,相信没几天就能把贵妃娘娘招过来。"
罗成看到主子的美眸深了深,忽然想到,正是因为那贵妃,才导致了地坛内的骤变,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您都要嫁五爷了,若还惦着报仇,只怕会惹来五爷不快!"
云沁沉默了一下,望了望屋顶上那挂着的精致琉璃灯,好一会儿才道:
"我知道的,可是,若不能把罪魁祸首除掉,以祭龙奕在天之灵,我这一生都不会痛快。"
罗成皱起了眉头:
"可,想要干掉那几个人,谈何容易?"
"嗯,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她吐出一口气。
云祟派人来找,她把囡囡和子渊留下,由青袖和清风照看着,去了崇园。
进园,见三哥在书房,正怔怔的看着三嫂的遗物,见她进来,站了起来,语气肯定的说:
"七妹,我发现了新线索。你三嫂之死,和龙家有关!"
云沁忘了打招呼,脱口便问: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过来看!"
他招手。
云沁让罗成守在门口,坐过去。
"这是我新发现的!原来鸳儿还有一个义兄,有可能是龙家主在外的私生子,是那个人令鸳儿打入龙家堡来的。他们似乎是想要打探某个人的下落,以此要胁家主及家主夫人来认可他在龙氏的合法地位。"
这一爆料,又令云沁一惊,龙家主竟有私生子?
天,这消息,若是传出去,绝对轰动九州。
谁不知道呀,龙家家主和夫人,那感情,好的来,二十年如一日...
龙家蓬勃发展,离不开他们夫妻的同心协力。
这事,要是真的,一旦闹的人尽皆知,龙氏就算不分裂,也必会闹其他乱子来。
"可知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她急急追问。
"没写!"
云崇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气,昨夜里,他在灯下看着亡妻的手稿,一不小心,茶水沾上了封面,才发现封面当中一封密信,上面写题着"兄长亲览"的字样,内容大约是劝她的哥哥,收起野心,别再痴心妄想,龙家嫡出有三子,个个乃是当世杰出的少年英雄,少家主之位早已定下,勉强认祖归宗,也没多大意思。
信中,他的妻子流露出了厌倦之意,一心一意只想做他云崇的妻子,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不想最后,竟然死的那么惨...
唉!
他幽幽一叹。
"拿来我看看!"
"嗯!"
云崇把那封信递过去。
云沁看了,心头惊乍着,心也乱蓬蓬起来――现在有一件事很明确了:六年前,追杀龙奕的人,乃是龙氏的后人――就是这个私生子。
可为什么龙氏的后人,要来追杀龙奕呢?
龙奕不是真正的怀王,他的身份有问题。
可他的身份,和龙氏能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也是龙家人,当她问及龙奕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多少会有点变化的,问题是,完全没有。
先头时候,萧缙说过,他一直在查她的下落,一直查无下文。
他有那么大的势力,都没办法把这个事查清楚,为什么?
他的行踪,被人瞒的如此密不透风,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见光,恐后另有神秘力量在刻意掩盖这件事。而且,可能不是一股两股之数。
之有突然之间,她发觉,这事,真是复杂的厉害。
"走,三哥,我们去找龙隽之去问个清楚明白..."
云沁站了起来,将手上那封信往怀里藏。
云崇忙叫住她:"等等,我们这么去,妥吗?这事,如此隐秘,又涉及龙氏家族丑闻,我们冒冒然的问,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他们也未见得肯承认。"
"不怕。这事,我去想法子!只要有这样一个事情存在,总有法子查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