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行,萧缙,我们的事,还没完呢,现在,想都别想!"
萧缙挑了挑眉,听到杨固在那里吃吃在笑,他不觉摸了摸鼻子,也微了一笑,然后,看了看手上的指环:好像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他想了想,倾过头,在她耳边低低道:
"也对,我还没求婚...现在时间地点不合时宜,一切等出去后再说..."
云沁狠狠瞪了一眼,什么话,那语气,就好像她是那种注重形式的人似的...哼哼,她才不是,但是,为难他一下是必须的,谁叫这个混蛋害他吃了那么多的苦...
她转开了眼,心里却是高兴的。
萧缙觉得她的小别扭,是那么的招人喜欢,没理会在边上看热闹的杨固,回过头,又静静的睇了一眼,才将寒棺才合上,而后,拧动机关,将他们沉到了地底下――
就让他们从此长眠,不要再受任何人的打扰,虽然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和一抹灰烬,但是,生前不能相守,死后长埋于一起,也是对他们的慰藉。
好在,这一世,他们总可以完成前世的恨事了。
"现在,时辰还尚早!"
云沁一直在默默的观察萧缙,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发现他对于这个地宫,真是熟悉的不得,就像他曾在这地宫内住过一般,对于里头的各种机关暗阀熟稔的如数家珍。
下一刻,也不见他如何摆弄,就从地底下"召唤"出一个沙漏出来,指着那个沙漏,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一顿后,又道:
"还有大半个时辰。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而后出去。到时,我们分兵两路,岳离,你负责带着八殿下、司靖、木紫琪,还有少夫人出去,通知外头的人,一切按原计划行事...杨固跟我去龙石洞那边。"
云沁楞了一下,一是因为木紫琪这三字,她还真没留心他们当中有这么一个人的,眼神瞟了一圈,哟,那位侧夫人,正以一种怨妇的眼神,哀怨的盯着她的身边之人。她眨了眨眼,"咦"了一声,这位,怎么在这里?
二是因为那"少夫人"三个字,好半会儿才会过意来,他指的是自己。
纳尼?
"我什么时候成为了你家少夫人?"
云沁斜眼睨着:关键在于这个称呼,有点不对头――怀王府的女主人应该称"王妃"才是啊!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先把称呼冠上,好叫他们先熟悉起来。夫人,您说是不是!"
他眨眼,隐约笑了一个,故意占便宜。
呵,这个人啊,如今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囡囡。只要想到那个娃娃,他既歉疚,又浑身舒畅。嘿,他有闺女呢,一个聪明的一踏糊涂的小天使。
"你很无耻你知不知道!"
她表示了一下鄙夷,脸上则是含笑的。
某人不以为然:
"无耻的人,才能拐到老婆,要不然,老婆就得跑了!妞儿,比起我的终身性福着想,节操什么的都是浮云。"
云沁瞪眼,瞪着瞪着忽然就笑了,捂着肚子,低低笑。
萧缙瞟她,也微笑,一个眼神,柔情四射。
这一刻,云沁觉得自己完了,这个男人,正一点一点收住她的心。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么多年,这一次,好像是她第一次笑的这么的痛快。
因为这些话富有现代气息的用词,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就这么扑面而来。
是的,他与她才是一国的,有着共同的思想,远远先进于这个时代;有着共同的记忆,那些浪漫的寻常的点点滴滴,早已融入生命里;更有着相通的价值观,如今,那些感觉重新又回来了。
云沁原本对于萧缙就挺欣赏,那种欣赏,脱离了男女之情,相对比较客观的:那是一种就他个人的品性、成就,综合总结下来的一种感情,如今,这种感情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恋爱的苗子在悄悄的翘起头来。
萧缙很英俊神武的,现代文明里的龙奕,俊朗淡淡,浑身散发着一种正能量的自信,笑起来特别的迷人,彰显着一种贵族的优雅,那气质没得说。现在这个形象,以前觉得可怕,现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并且越看越顺眼了。
唉,女人的心态,果然带着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情人眼里能出西施,再丑也能成为大帅哥,何况这家伙原本就出色的能叫天下女人一个个直冒星星眼,瞧瞧,边上就有一个:还是侧妻呢!
哼哼,这个事,出了这个见鬼的地坛,再一一和他算账!
"萧缙,你定了什么计划?是不是该跟我说一下..."
她直视着这个无比优秀的男人,想到了之前,他曾说过的那句话:进了地坛,信他,跟着他,想来,这一次,他原是有大动作的。
"这事儿。你就不必参予了。一切我已安排好,你呢,只要好好的顺顺当当的离开这里。然后,去把我们的宝贝女儿接回来就行了..."
萧缙摸摸她的头,看向杨固和岳离:
"你们可听明白了?"
岳离抱拳,应了一声:"明白!"
杨固挑眉一笑:"明白的明白的,太明白了,有人急着出去娶老婆...的确,这里真是不怎么方便...嘿嘿嘿..."
笑的那个邪恶。
尤其是那"不怎么方便"四个,是笑着说出来的,那味道怪死怪死,令云沁不得的脸红起来。
木紫琪则楞了,惊呆了:天,爷和司六都生了孩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译以为听错:女儿,四哥什么时候生了女儿?
"别理他。这家伙没一刻是正经的!来,我们到那边坐一下...给我磨墨,我把这个地宫的结构图画给你看看。现在还有时间。"
他牵着就往回走,打算带她回那"璃山小筑"坐坐,脸不红气不喘的自众人面前走过,越过了跟在最后面的木紫琪。
这位侧妻,此刻,脸色极度惨白的盯着他们。
萧缙完全无视。
云沁有点汗滴滴。
"四哥!"
萧译跑了上来,步履显得有点匆匆,小脸上有担忧之色:
"接下去,你想怎么做?你和父皇当真要闹到绝裂么?你可是父皇最最疼爱的儿子...或许,你求他一求,就没事了。父皇不是有心想把皇位传给你么?"
这话显得有些天真了!
萧缙和云沁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一致的认为。
他侧过头,看了一会儿,才放开云沁,过去扶了扶这个在紧要关头,选择信任他的少年:
"八弟,既然你站到了我这边,既然你选择无条件信任我,那你就别管以后事态是如何发展的。再说,现在这个局面,你为我们有选择的余地吗?"
"..."
"没有了!千古来,帝王家的皇权更替,很少有正常传承,多数都是在肉血里提炼出来的。"
萧译沉默了一下,眼神有点惊颤,渐渐明白萧缙接下去想做的事:
"会有很多人死,对吗?"
萧缙点头:"不是我们的人,就是他们的人。总有一方会有伤亡。"
"我不明白!"
他的眼底露出了迷惑之色:"刚刚父皇说了,只要你肯..."后面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他用眼神瞅了瞅云沁,继而又道:"他就立您为储君!四哥,她比你的江山还重要吗?"
这个问题,也正是云沁心头所疑惑的,更是木紫琪现在心头所纠结的。
当然,其他三个男人,也很好奇,年轻的怀王殿下,对于这个问题,到底持有的是怎么一个心态。
萧缙轻一笑,笑意里藏着奇怪的意味:
"小译,之前你问过我,江山和亲情,孰轻孰重..."
"是,我问过,可你没有正面回答!"
"现在我回答你:八弟,每个人生来都寂寞,能得一人相知,不容易。她与我而言,是爱人,是亲人,是一路可同行的伴侣。若没有她,权力再大,也有遗憾。外头的人都说我志比天高,其实你四哥我没什么大志向,得一知心人相守,用心悍卫自己的家,自己的国,自己的天下。天下很大,若没有一个家,心,就会迷失。四哥守一方安宁,不为别人,只为让自己的妻儿可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受强敌所欺,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伤了她。我与她,从此一体。伤她,便是伤我,谁敢伤我,我便敢倾了这天下..."
语气是淡淡的,也是强而有力的,如战鼓,狠狠敲击上每个人的心田上。
一股酸意,冒了上来。
云沁想,她一定被他感动了。
原来在他心里,是如此的重要,是爱人,是亲人,是伴侣,原来,他一直一直没说过"爱"这个字,今日,终于听到了,心,在澎湃。
一股寒意从脚心冒起,令木紫琪打了一个寒颤,她震惊的看向这个不起眼的假小子:
这个女人,就这么重要吗?
是爱人,是亲人,是伴侣...
那她算是什么?
"再说,你以为皇上让我把人给杀了,我就能登上储君之位吗?"
他冷一哼,笑,带着讥嘲之意。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若真把人杀了,东有淮侯,必领兵来犯境,南有秦逍,定将我恨入骨,憎入髓,你以为我能太平无事吗?只会陷入穷图末路。如果他是有心想让我坐上这个位置,这一次,他布下这个大局,就该事先与我说明。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让我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他没有,而是将这一切瞒起,你说他为了什么?"
萧缙声音冷冷道,这样的语气,与刚刚和云沁的说话时那种调调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现在这个模样的萧缙,有着一种强大的煞气,叫人心存惊畏之色。
"为什么?"
他胆颤心惊的问。
"他在试探我!他想无声无息的把我除掉。要不然怎么会跟你说,我是宁太后的儿子,会对你说辰嫔一病不起,全是我与太后齐力所为,他故意让你对我生起恨意,挑拨离间,就是想在紧要关头,把你当作一把利剑,最后给我致命一击。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不论是我杀司六,还是不杀司六,我都逃难众矢的之的局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