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就砸了一拳下去,绝不客气。
那个狠,那个准,一下,就给砸到了脸,肿起一大片。
不错,不错。
云沁回头一瞟,微微笑,很满意这跟班的表现――有跟班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动手――话说,她可是和平的爱好者,但是,合理的暴力,她还是支持的。这时候,有时就得以暴制暴。
园子里,听到疾呼声的元菊和元璇,巡声过来看,正好看到云沁笑吟吟的的冲她们走过来,两人的面色不由的大吃一惊,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惊错的不能自已。
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梨园戒严,无数暗卫将这里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出去,今早起来,这氛围,还是那么的紧张,就连她们也不得随意走动。刚刚,元菊只能往互相相连的书斋内替主子做早膳...
她们以为,昨夜这个女子一定必死无疑,结果她竟还活着。
那昨夜的戒严,却是为了什么?
元菊呆了好一会儿,实要想不透这个事到底怎么一个前因后果。
元璇也发楞,一种不安在她心头闪过,顿在原地,抿紧唇,什么也不说,只觉得汗毛在一根根的竖起来,一阵阵凉意冒上来,忍不住咽口水,心肝奇怪的在乱跳...
之后,元菊首先回过神,怒气腾腾的冲过去,指着云沁的鼻子,立马就开骂起来:
"哪来的泼妇,好生放肆,都说了,此地,闲人免入...你怎就恬不知耻的硬闯进来。柳庄之上,岂容尔等放肆撒野!还不快快出去!扰了主子练剑,这罪,谁担得起。"
粉拳一抡,身子一纵,就冲了上来。
哎哟喂,还是一个练家子的――不过,尽数也就是一些花拳绣腿,不足道哉!
云沁眯了一下美眸,一个后弯腰避开,顺势,自地上夹起两枚石子,捏在指间一弹,先弹出一枚,嗖了一下出去了。
某人腰际一麻,立刻被定形在当场,花容顿时失色。
元菊哪会料到这位娇滴滴的"蛮"小姐,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心头不由得大吃一惊。
元璇看到自己的姐姐轻易着了道,想着自己的功夫原就不如她,上去帮忙无疑是自取其辱,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小璇,快去报禀,有人私闯禁地!"
元菊急着直叫。
云沁斜眼一笑,将手中第二枚石子也给弹了出去,哧的一下打中了这位的穴道。
元璇也动不了。
"你...你想做什么?胆敢在怀王的别院如此肆无忌惮的伤人?"
见此情景,元菊又急又气,硬生生斜过几乎动弹不得的脸孔去怒视。
就这个光景,元璇正好看到父亲急匆匆走过来,将门口几位给劝开,可这并不能令她感觉轻松,那直闯的身材结实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边用雄浑的声音跟她父亲嚷嚷:
"什么误会?他们就是在欺主,敢拦着王妃不让进。难道我还打错了不成?"
阵阵晨风将"王妃"两字清晰的送了过来。
明明春光明媚,景色宜人,然,元菊和元璇,却觉得脑子里突然间爆炸开了两记春雷,轰隆隆一声,似开天劈地一般,将她们震的双眼发直,摇摇欲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这这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她她她她她...她怎么成了王妃?
两人凌乱了!眼直了!傻楞了!
"不可能不可能!"
元菊直直的叫,小脸蛋上尽是受到打击的震惊模样,惨白的来,阳春白雪似的。
"她要是王妃,王爷怎么半个字都没提?"
她惊的几乎要晕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远传来的一句话,叫她整个儿完全呆若木鸡――
"我的王妃,这大清早的,你跑到本王园子里来,吵吵闹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呀?"
懒懒散散的一句笑问,来自她们的主子萧缙之口,轻描淡写的,温和淡淡的,就将元菊和元璇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就此永世再难翻身。
元菊和元璇,原本还满怀希翼,希望她们的主子,可以替她们撑一下腰,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两个人皆花容失色。
是的,完蛋了!
她们居然一不溜神把新王妃给惹上了...
两张俏生生的脸,惨绿惨绿的,堪比中了巨毒以后毒发时那张嘴角,够恐怖的!
"见过王爷!王爷在练剑呀...好高的兴致..."
云沁一转身,裙子一动,转出一朵裙花,扯起一抹无比美丽的笑容,婷婷然就迎了上去,身上穿的则是一件杏色的罗裙,裙脚拖地,将她的美好身线全烘托了出来,衣裙上的牡丹花,将她衬得分外的漂亮。
美人倾城色,极为赏心悦目。
萧缙一边擦着汗,一边上淡淡看着这出戏――
女子笑靥如花,两婢浑身发颤,面现土色!
这个对比,多有趣,多具有戏剧性。
杨固笑的灿烂,脸上挂满了饶有兴趣的神情。
"我的王妃,你还真是一刻也不知消停!"
萧缙将汗巾交给岳离,将剑归鞘,拧了拧脖子,不咸不淡的。
云沁在心头白眼,这些事,分明就是你在暗中下的套好挖,现在反而赖我起来;而我,从来是那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往死里害我的人,我一律会除之而后快。
所以...
她目光冷清的回眸又睇了那两个如今知道惶恐,晓得害怕的婢女,脸上挂起的是一抹娇态的笑,慢吞吞的说道:
"王爷,不知消停的人,可不是我――
"妾身觉得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着想,身为怀王妃,您的妻子,这个庄的女主人,妾身认为您的这个别庄需要好好整顿一下,您的身边的人,也得好好肃洗一番,要不然,哪天王爷若是被人害死了,下了阴曹地府,犹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给捅了一刀,多冤。
"所以,妾身昨夜想了很久,原想一早来提醒的,又怕您说我这是小题大作,是故,忍到现在才急急忙忙跑来。
"王爷,贱妾对您,可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萧缙淡淡瞟了她一眼,说了这么多,没把关键说出来,这女人在故意折磨那两个奴婢:
"我的王妃,本王在这里给你提个醒。以后,在本王面前别这么绕圈子说话。重点说出来就可。"
"好,那我就重点重说:这两奴婢,有问题!"
莲花指那么一点,她笑吟吟的扔出一句话。
"说说看,她们有什么问题?以至于王妃要生这么大的气。"
他转开了头,看了一看那两个被点了穴的奴婢,给了一个示意的眼神,让岳离去给点穴,看上去,好像是想给她们撑腰,完全不晓得她们曾做过什么似的。
哼,不知道才怪。
不知道这柳庄之上何以要戒严?
得到自由的元菊和元璇,早已吓的往地上扑通跪了下来,心头那个悔,自是不消说了,恨不得自掴耳光以谢其罪。
若只是一般人,自是任她们欺负的,在这柳庄之上,主子不在,总管之下,唯元管事最大,在庄上,自没有敢与她们抗衡,加上元菊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她们在这里几乎是唯我独尊的。
可偏偏这是王妃,是女主子。
若这王妃不得王爷爷之心也便罢了,不想啊,王爷昨儿个冷待人家,还让人将其安顿在客院,今儿个,面对她的强闯梨园,却又没有一点点怒气。那一句"我的王妃"叫的那个轻快愉悦,真真是让人难以揣测呢!
元璇觉得背上发冷,一阵阵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收紧起来,明明日头这么大,就是暖不起来。
元菊觉得今儿个太阳真是毒了,那汗水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淌,没等王妃将她们的罪名公布出来,嘴里抢先一步直叫起来:
"奴婢等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王妃,您大人大量,牢恕奴婢惊扰之罪,奴婢嘴贱。奴婢自行掌嘴,但奴才等对王爷那是忠心耿耿的...请王妃明鉴,请王爷明查..."
还绝对忠心呢!
忠心的恨不得贴上去献身了,忠心的想翻身当小主了!
刚刚,这元菊盯着怀王看的眼神,赤裸裸的表现了这样一种渴切的心情。
"是吗?你真就那么忠心?"
云沁微笑,声音柔柔的,那表情多么的和蔼可亲。
"奴婢对王爷之心日月可鉴!"
指天为誓,一脸虔诚,那表情,足感天动地。
"哟,还表日月呢,瞧瞧,这小模样儿,还当真是楚楚可怜呢!啧啧啧,细皮嫩肉的,多水嫩啊!"
云沁绕着她们打转,把话锋转到了别处,谁也知道她怀揣的是什么心思。
元菊急的直叩头,心里直发毛,直直爬向萧缙,急哭起来:
"王爷,奴婢们并不知情是王妃驾到,故而昨夜,言语上有所得罪...王爷,不知者不罪,王爷,奴婢真不是有心的。"
两女子哀哀的小心的往王爷身上瞧了过去,她们的主子啊,平常时候,很温和的,虽然治庄甚严,但,总得来说还是相当的通情达理的。
云沁身形一动,站到了萧缙面前,这男人,淡淡的盯着面前的女子,脸上可没有半分温情可言的――
据说,他与她们,那是打小就认得的,这情谊,应该很深,但再深,也深不过他的心――他对权利的渴求之心。
没有一个主子肯留下心怀不轨的奴才――他不是东郭先生。
元菊心头自然也是怕的:主子从来不容身边的人逾越自己的本份...
就这时,云沁冲着元菊露齿又一笑,闲闲又问起来:
"对了,还没有请教两位小姐高姓大名呢!"
满心惶惶然的元菊,总觉得这王妃越是温柔,越是恐怖,特别是"小姐"两字,带着刺儿,此刻,她突然就怨上了元璇,若不是她怂恿,这样危险的事儿,她绝计是不干的。
而这个时候的元璇,早已吓的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比她还难看。
那元管事也是一脸吓的不轻的模样,心下就急,就发慌,连忙跪下倒于地,回答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