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负老大方才将事情跟陆晼晚解释清楚,顺带的遭受了一次眼泪攻击,好不容易将陆晼晚哄去了清风居,这才松了口气。本想也跟着过去的,实在不想再被念叨了,就在房内躲会儿清净,准备等晚膳开始了再过去。
站在窗边,一点点的极仔细的擦着剑,剑身呈青色,剑锋微动间,青光摇曳,看着那已然被磨得光滑的剑柄,不由得叹息,"老伙计,你都跟了我三十年了,想当年..."话音戛然而止,星眸一暗,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扬声开口,"阁下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窗外红影一闪,一抹修长身影无声的落在房内,扬眉浅笑,拱手道,"这么晚来打扰将军,实在抱歉。"
听到这声音,再看到那张妖魅的面容,负老大一时间不禁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回了一礼,"四殿下怎会突然来访?"此刻天色正晚,正是该用晚膳的时候,四殿下不是应该在宫中与皇上皇后用膳么?怎会突然出现在此,这不是很奇怪么?究竟有什么事儿竟比皇上皇后还重要?
"倾颜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要请老将军帮忙,因为倾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看到老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几十年如一日,必能给倾颜帮助。"说着,雪倾颜竟然恭敬的躬身施了重礼。他得慢慢来,不能开门见山的吓着未来岳父大人了。毕竟他现在要娶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儿子,这种事正常人一般都难以接受罢。
"四殿下快快请起,老臣受不得!"见雪倾颜态度如此恳切,负老大赶忙将人扶了起来,请到卓岸边坐下,为两人各自斟了煮好的雪酒,心中亦明白他所问之事必定对他很重要。宫中能人异士那么多,他竟然来问他,必定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儿罢?方才他说的似乎是为夫之道?
雪酒在雪国最为常见,口味浓烈,特用来暖身之用,以雪酿制,故名雪酒,又有称雪花酒,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冬季必会煮沸温在炉子上,亦茶亦酒。
雪倾颜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浓烈辛辣的味道充斥在喉间,顺着那温热的酒液滑入肺腑,所经之处一片火热,整个人瞬时觉得暖了起来,"倾颜所问之事对倾颜非常重要,或许涉及个人情感,还望老将军不吝回答。"
负老大即便是一介武夫,看到如此情况也明白了,顿时轻笑笑起来,"四殿下这是陷入情网了罢?四殿下请安心,老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解殿下之惑。"
也是,四殿下已经十七了,同等年纪的人成亲的为大多数了。不过,四殿下这等出色的人喜欢上的女子又是什么人呢?能让四殿下倾心的,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罢?
"如此便太感谢老将军了!"雪倾颜闻言又拱手致谢,这才缓缓开口,血眸仔细的观察着负老大的表情变化,"的确如老将军所说,倾颜爱上了一人。那个人很完美,美好的不似凡人,只是他与倾颜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障碍,倾颜已经完全确定此生非他不可!只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阻碍?对于殿下来说还有何阻碍?只要你们真心相爱,阻碍跨过去便不是阻碍了!只是不知,四殿下口中的阻碍是何物?"负老大很是不解,雪倾颜已贵为皇子了,这天下还有能阻碍他的东西么?若是阻碍也只是皇上那关,何况皇上不同于别人的皇帝,只要真心相爱,他一定会同意的。
"这阻碍非倾颜所能左右,关乎世俗,关乎伦理,如此,老将军还是认为倾颜该踏过去么?"雪倾颜紧皱剑眉,眸中满是挣扎与茫然,心中却如明镜,一点点的将负老大带入其中。
"关乎世俗?关乎伦理?"负老大闻言一震,心中更是疑惑万分,都关乎世俗关乎伦理了这四殿下究竟爱上的是什么人哪?不过,当初他与晚儿亦是同样,他们的结合也有许多人不赞同不看好,如今他们夫妻不一样恩爱?爱,只在于自己,与他人何干?"老臣只问一句,殿下是否真心爱那个人?与之生病若何?"
雪倾颜血眸掠过一抹无法察觉的暗色,眸色坚定的开口,"与倾颜性命同重,若是没有他,倾颜此生也无眷恋。"
负老大静静的看着那张认真的俊脸半晌,缓缓露出笑容,"只要殿下确定,只要殿下认为值得那便去做,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韶华白首,转瞬即逝,能遇到一个如此深爱的人实属不易,有的人寻寻觅觅一生,孤独而来,抱憾而去。"
"老将军说的极是!"雪倾颜认真的点头,完全赞同负老大的话,心中不禁惊异,没想到看似粗狂的负老大竟也会如此细腻的一面!"倾颜的想法与老将军如出一辙,若是此生错过了他,倾颜必定抱撼终身,不,倾颜绝不会错过他!"
"如此便好。"负老大满意的点点头,这少年不一般哪,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霸气,如此决心,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雪倾颜微微扬眉,眸中精光乍现,转瞬间便消失无痕,"老将军不想知道倾颜心中的那个人是何人么?"人都有好奇心,何况是一向好奇心极重的负老大了。
负老大闻言一震,蓦地抬眸,"是么?殿下信任老臣,愿意相告?"他方才便想问了,只觉得不合适,没想到他竟主动问了。他这个人若是不让他知道结果,他连觉都睡不好了。
"请将军原谅倾颜!"雪倾颜突然抱拳直直的跪在了负老大面前,面色紧绷,剑眉紧皱。
"四殿下!四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负老大见状蓦地震住了,完全的不可置信,回过神来,蓦地俯身欲将雪倾颜扶起来,他用力他亦用力,"四殿下你快起来!你这是在折煞老臣哪,突然你这是做什么啊?"他怎么也没想到雪倾颜会突然间给他跪下,他只不过是问了那个人是谁而已,难道,那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