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潼无可奈何,只得去打开门。
他看着门口冷得哆嗦直跺脚的少年有些陌生,可百姓数以万计,他也不确定,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问。
他只笑道:“这么多啊,太不好意思了。”
少年也咧嘴笑:“清潼大哥说哪里话,你率领我们抗击官兵,要不是你,残暴不仁的他们早把我们都剿灭了,这点东西算什么。”
他边说还搓着手,脸都有些冻红了,眼神也一直往里面张望,清潼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在众人面前一直扮演的都是仁君的角色,此刻自然不会拒绝,“一路上来很冷吧,进来暖和暖和再走。”
“诶。”少年欣喜应了。
两个人走进来,清潼谨慎地关好门。
他将小篮子放下,就去里间拿了一包茶叶出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你且将就着喝吧。”
“大哥的东西就算不好也是好东西。”少年笑得纯粹干净。
清潼微笑着将茶杯递给他,少年眼疾手快地将指甲里的东西弹到了清潼宽大的衣袖里,清潼并不曾注意。
清潼给了他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茶,一边啜饮着一边试探少年,“你母亲多大年纪了?家在哪个方位?”
问了两个问题,他还笑着说:“你也知道乡亲们分布得零零落落,也记不大清楚。”
“这很正常,清潼大哥要处理很多事情,这种小事记不得也是有的,俺家就在东北角临河那边。”少年说得很坦白。
清潼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啜饮了一口茶,“改日去拜访你母亲,表达今夜的送蛋谢意。”
“那敢情好,母亲正惦挂着清潼大哥呢,可是又怕打扰清潼大哥。”少年不假思索地答话,满眼都是真诚。
清潼眼底掠过凌冷之色,却仍然如拉家常般闲聊,“十九日那日与官兵对阵,厮杀惨烈,血流成河,可有被吓着?”
少年有些尴尬地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笑容有几分拘涩,“是吓得不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杀人。”
“那你还记得杀了几个人吗?”清潼看着茶杯中浮动的翠绿叶子,漫不经心地问。
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说:“杀了……三个士兵。”他的眼神都是僵硬而恐惧的。
清潼嘴角的笑容暗凝,指尖茶盖用力一掷茶杯中的水被溅出少许,随后他将茶杯重重扔在了桌上,手从桌下掏出一把匕首,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跳起来,眼神凌厉而凶狠,语气也是咄咄逼人,“你到底是谁?”
他的匕首直指少年,全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少年有些懵,不解道:“清潼大哥,你怎么了?”
“别叫我清潼大哥。”清潼怒斥他,狠狠指责:“你压根就不是这里的人,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少年仍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清潼大哥,你说什么呀!”
“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以为我问你的三个问题都是没事唠嗑吗?东北角临海那边住的压根没有你这样的,那的孩子也只有父亲相依为命,我们和官兵对战也不是在十九日。”清潼眼里有血腥残暴的狠意,如凶残的野兽,撕杀了猎物,带着倨然的骄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