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闷地跟在他身后。
入夜,百姓一家房子,门窗紧闭,可粗布帘内还是透出少许光亮。
一童孙献寿图屏风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端坐在后面,屏风外一个男人跪在地上,神色恭敬。
“义父,清潼这两日不断地挑起民众的怒火,他们已经对朝廷恨之入骨了。”
“很好。”屏风内透出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无法克制的欣喜。
“凤清正那死老头的儿子已经被本尊扣押了一个,只要再将他另外一个儿子制钳住,天下就唾手可得。”男人说出这话都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在他看来,东陵皇这么多儿子,只有凤之尧和凤之陵有资格继承皇位,其他人都是资质平庸。
“是的,只要将百姓利用得当,义父就可以一偿夙愿。”男子语气中也有克制不住的惊喜。
“不过你现在要小心行事,不可轻狂乖张,暴露了马脚,凤之尧可比凤之陵那蠢人精明多了,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老谋深算,加上那个云明汐更是如虎添翼,十分难对付。”
他带着一种隐隐的担忧,语气中又有那种棋逢对手的斗志。
说到后面那个名字又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恼怒。
男子有些莫名不解,却不以为然安抚:“义父不用多虑,只要把握好民心,没什么打败不了。”
三两下就收拾了凤之陵,他就不信还制服不了凤之尧这个毛头小子。
“胡说,你懂什么。”屏风后的男人狠狠训斥他。
男子一听他疾言厉色,立刻装乖孙,“儿子知错,儿子一定小心应付,万不敢情敌。”
他的义父这个人性情乖戾,喜好奢华和排场,虽然他从未见过他的真容,却觉得他身上有种倨然之气,天生习惯颐指气使,好像自己的话就是圣旨,最恨别人忤逆他。
……
漏夜,刮来的风都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可显然有些人已经习惯了。
民居房数百米的栅栏边,一个身着粗布麻苫的男子拿着三头叉在巡逻着,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安营扎寨的士兵,一刻不敢放松。
可随着天越来越暗沉,星星都寥落了,男子有了倦意,慢慢打起哈欠来,也没那么警戒了。
一阵香气突然吹来,他无意识地猛吸了一口,眼前顿时有些发黑,意识不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虫聒鸟鸣。阴风呼啸而起,带着森森寒气,周围白雾肆起,男子倚栏着一颗树,晕晕乎乎地醒转过来,睁开眼,全然陌生的场景,他一个激灵,意识清醒,差点没吓晕。
周围都是密不透风的参天大树,寂静旷寥,最要命是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坟茔。
“啊!”他的喉间难以抑制一声惊叫,整个人惶恐不已。
他蜷缩着身子往树根后退,“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一边后缩,一边惊恐地叫嚷。
几道黑影刷刷晃过,就像是土地里冒出来一样,尔后白雾散去,那几道黑影渐渐明朗。
他再看清是什么,又是一声怪叫。
那几个黑影被他鬼哭狼嚎的叫喊都弄得皱眉。
一个黑影看他不断往树身上蹭,故意将自己硕大的黑脑袋往前凑,表情狰狞而端肃,龇牙咧嘴,如鬼刹一般可怖,声音更是又沉又压,让人几近窒息,“怎么?害怕成这样,是不是做贼心虚?难道你不认得我们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