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锐见他摩挲着下巴,满脸深意,遂谑笑道:“可是看上这女子了?这女子姿色还不如她姐姐呢?”
“我看一个人就是爱上一个人,那世上女子千千万万,我爱得过来吗?”冷辰烨白他一眼。
拓跋锐下意识住了嘴,他火气今晚很大嘛!
只见云明汐走到高台中央,姿态优美端雅,内侍走过来,“云三小姐,可需要什么声乐?”
“不必麻烦了。”云明汐从腰间解下一管玉笛,鞠躬行了一礼后,玉笛横于唇前,十指放在玉笛上,轻扬如烟,委曼如雪的笛声缓缓流淌而出。
曲子一直平柔,众人本就对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庶女报以不屑的态度,这会更倨傲凌然了,嘴角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似乎坐等着云明汐被赶下台。
不仅众人失望轻蔑,连皇帝都皱起眉,难道云明汐便真如此不堪吗?这技艺着实平平连云浅汐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本以为山穷水尽,岂料又柳暗花明起来。
曲调突然急转变化,铿锵有力起来,节节攀高,云明汐十指翻飞如蝶,扣、抹、弹、划,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撕杀声交织起伏,场面震撼,声动天地,人们的心亦随着金鼓的敲击声起伏跌宕着。
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震撼人心,就在心头那紧绷的弦似要断裂时,声嘶力竭的一声,曲调突然又急转而下,轻轻的,淡淡的,寡言淡曲,轻薄得似要随风而化,人的心智也被带得迷离昏沉起来,众人怔怔的,已经完全沉醉其中不得自拔,可突然“嘶”的一声,好似琴弦断裂般,众人的理智悉数被拉回,却仍是怔愣不已。
云明汐对着皇帝的方向遥遥弯腰一福,“臣女技艺粗鄙,若是不堪入耳,权当笑料吧!”说罢她又对着众人方向颔首,方沉稳自若地走了下去。
她可以感觉到,数道摧濯逼迫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似怅然若失,似不敢置信,似震撼至极,凌厉又严寒,又刀子般直戳到她的脸上。
她统统无视,到底是蠢笨无知还有慧黠灵巧,今晚也有些分晓了。
走回座位,云浅汐和云柔汐仍处在惊讶中,唯有云月汐握了握她的手,她知道她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云柔汐似乎想做什么,眼里有仇恨,有渴求,又有锋锐,正要站起来,身上却突然瘙痒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上骚爬,啃咬着她的血肉,直往骨髓里钻去。
她的手不自觉挠上去,可却像羽毛般,根本解不了痒,众人在场,她又不敢动静太大,只暗暗咬牙厮磨着。
这会儿功夫,众人缓过神来,整个演戏掌声绚烂,如璀璨绽放的烟火。
云明汐偏头望去,只见凤之尧和冷辰烨的目光尤比别人摧灼一分,似带了一点别人看不懂的迷乱色彩。
有内侍来请云明汐和云浅汐过去,云柔汐便愤恨地瞪着,她刚想毛遂自荐来着,也博一份彩头,岂料身子突然起了变故。
这后花园花草甚多,夜间难免有毒虫出入,她肌肤娇嫩,只恐沾染了什么,或被什么咬了,只是这重要时刻却无法离席。
身上瘙痒越甚,她每挠一下,却仿佛根本挠不到关键处,整个人狂躁起来,有些想嘶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