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八十八年,嘉绪帝大婚,迎娶东陵第一美人为后,举国同庆,喧闹非凡,帝都无不歌舞欢腾,火树银花,灯火辉煌令人眼花缭乱。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冷宫的凄凉落败。
鸾凤宫,这个曾繁华熙攘,金玉点缀的宫殿现在却成为宫人口中的禁忌。
自端秀皇后被废,这里便成为无人踏足的冷宫。
嘉绪皇帝金口狠决:“朕与废后云氏夫妻情断,死生不复相见,她不至死不得踏出鸾秀宫,死后亦不入皇陵!”
人人都说皇后慈悲为怀,犹如菩萨!
人人都说皇后贤良淑德,为皇上分忧解难!
人人都说皇后鞠躬尽瘁,应流芳百世……
可皇后被废,无人问津,众生莫不白眼讽刺!
皇后这些美名都是虚伪装出来的?实则不然,那些个拥立忠义之士早就她被废之前,就被以各种荒诞理由秘密屠杀!
鸾秀宫门破瓦败,窗台积压着厚重的灰尘还有蜘蛛网,风从屋檐的缝隙中不断灌进来,如鬼哭神嚎一般。
屋子里,黯淡无光,黑黢黢得,隐约间,可以听见老鼠“吱吱”的叫声。
那斑驳长了青苔的地上只见一个被砍去手足,蓬头垢面,脏污不堪的女人艰难地爬行着,她的身下拖曳出两条长长的血痕,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某种不可名状的动物在蠕动。
她的头上也爬满虱子,点点血渍锃锃发亮,可见她抓得多凶狠。
可是她并没有手啊!
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只见她终于爬到墙边,然后她的头就着有许多凸起的粗糙的墙一下下摩擦起来,“咯吱咯吱”在漏风的寒夜里更令人心悚!
原来她就是这般缓解头皮瘙痒的!
似乎是累了,她的背靠着墙坐起来,喘着粗气,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脸也露了出来,精妍小巧的脸上疤痕交错,有些伤痕还在渗血,像是新添上去的伤。
她的眼珠不知道被什么挖去了,还留着血,空洞洞的两个窟窿,就像鬼一样可怖。
她到底遭受了什么可怕待遇,可她为什么苟延残喘,挣扎一口气不肯死去?
门骤然被大力撞开了,嘎吱一声脆响,在黑夜里格外突兀。
月光疏冷下,门外站着一行人,为首的男人儒雅英俊,就像一块美玉,如芝兰玉树般郁秀无双,身旁的凤冠霞帔的女子容颜精致,完全到让人找不出一点缺陷,嘴角浅浅笑容,惑人心智,她的左边一宫装美人,容貌稍逊,也自带一股风流韵质,妩媚勾人。
倚在墙边的女子虽然没有眼珠,而耳力极佳,听见动静,她也可以判断是门那边传来,没有眼珠的血洞上抬,死死盯着门外,叫人毛骨悚然。
“皇上,您能不能在外面等等臣妾,让臣妾和妹妹单独说两句话?有侍卫在,她便是狗急跳墙,也伤不到我的!”艳丽女子轻偎在男人耳边,软声耳语。
“嗯,不过别让朕等太久!”男人眸光带着宠溺,掠过女子微拢起的小腹。
女子自觉用手抚了抚,“臣妾遵旨!”
“妹妹,随本宫一起进去吧!”她眸光轻睇身旁女子。
“是,姐姐!”宫装美人相当顺从。
几个人先后走进去,残破不堪的门很快关上了。
女子睁着两个血洞,耳朵异常灵敏,“谁进来了?”她喝斥道,嗓子却如残老妇人一般沙哑破碎。
“当然是姐姐来看你了!”艳丽女子婉转一笑,娇媚不已。
“云浅汐,你这个毒妇!”听见熟悉的声音,没眼睛的女子便像疯子一样斥骂起来,恨意如岩浆般从心底冲向脑海,她的脸也扭曲地鼓动起来,那张疤痕就像花藤般扭动,看了就令人作呕。
她日也恨,夜也恨,就算没了眼珠,就算云浅汐挫骨扬灰,她也可以认出来。
“不只我,柔妹妹也来了呢!”艳丽女子并不在意她的谩骂,咯咯地笑得更开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