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虽然她察觉到自己中了毒,可这个理由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手。且不说她把人家蹂躏成那副烂柿子的模样,光是那个脑子缺根弦的端王竟然也中了毒这点就很没说服力了,倘若对方真的蠢到下药连自己都药倒的程度,在皇宫那个腌渍的地方,就算他是皇上亲自怀胎十月生出来的都保不住一条小命。
在这种鄙视的目光中,夜长留委屈的低下了头,表示出一副认罪伏法并争取宽大处理的态度,奈何后者对此视而不见,大口吃饭快速喝汤,然后把碗一推,开始长篇大论的挤兑夜长留。
"我说老爷,家花不如野花香这个道理本尊也非常明白,你平日去一些勾栏院之类的场所美化身心,我不是从来也没说过什么嘛,但家花也需要关爱啊,不能把人家从外面的花园里挪回你家的花盆你就不管了啊。"
夜长留有心反驳勾栏院她只是在同僚邀请的前提下去过两回,还什么都没做过,回来还被楼三冷落了三天,但眼下显然不是反驳的好时机,只能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大萌主一挑剑眉,低头喝了口茶,他平日一个月只在府里呆半个月,还真不知道夜长留还有去勾栏院的爱好。
"再者说,家花里虽然只有我一人国色天香、天下无双,但国色天香岂是那么好得的!轩辕兄虽然比我略差了一些,锦年公子不懂情趣,小紫衣像块木头..."楼三面不改色的在大萌主抽筋的眼神里大方的贬低了其他诸位,神采飞扬的衬托了自己,方心满意足的转了话锋,抬手猛地一拍桌子:"但总的来说还是各有千秋的,难道你还想后宫三千不成!"
夜长留吓得一抖,委委屈屈的嘟囔:"还三千后宫呢...四个都够我受的了,三千还不活吃了我。"
楼三郑重点头,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认罪态度还是良好的,而且也没有装睡,为了奖励你...恩,今天本来该轮到轩辕兄了,但轩辕兄因你身受重伤,委实不适合做任何运动,也同样不适合服侍你了。等吃完晚饭,你到我房里来,让我把奖励偷偷的发给你好了。"
夜长留和大萌主齐齐嘴角一抽,目送着楼三趾高气扬的离席而去,直到那抹绯红的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夜长留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扶膝的弯下腰去,神色紧张心情莫名的直视着大萌主若无其事的眼睛,温柔又愧疚的开了口:"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楼初月一路自在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刚到门口,映月就殷切的迎了上来:"尊主,晚上还要给老爷留门么?"
楼初月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在映月娇嫩的少年脸上掐了一把,掐的对方嘴巴扁扁的成了鸭子,一边笑一边叹息道:"可惜轩辕兄狡猾得很,抢先一步的受了伤。无论长留如何看他,这次也非要领他的情不可了。"言罢很有危机感的蹙起眉头,将映月的脸挤成各种形状,长吁短叹的道:"在这样下去,本尊就要被轩辕兄挤兑的失宠了,到时候若是被老爷赶出府去,你我就一起饿死算了。"
映月挣扎着挤出话来,小心的留意着尊主的神色,支吾道:"失宠也没什么不好么,尊主自回桃花阁去,天下美人任君挑选,何必..."
楼初月把对方蹂躏的眼泪汪汪,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在袖口里拎出一把乌骨折扇,不轻不重的在映月头上敲打一番,口中调笑道:"你连毛都没长全,又懂什么?红颜枯骨,很多事不是只要一张画皮就行的,若天下人人都有她这般有趣,本尊的红鸾星又岂能此时才动?这一番若是错过了,下次岂不要等到猴年马月,本尊年华易逝,万事皆休啊。"
见楼初月一副伤春悲秋的可怜模样,映月有些不可思议的咽了咽口水,他自小在红楼死士阁中长大,从小就在心中视红楼尊主为天地,楼初月在红楼时也的确做到了天地般的莫测和孤高,他们这种凡人终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项背,时刻准备为对方赴死,这才是职责所在。
而眼下这位堪称平易近人的尊主,若不是映月亲眼得见,怕是一生都无法想象。
再说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被夜长留所救时,那一段悲惨的际遇更是胡编乱造,没想到尊主喜爱的人竟如此没有警惕心,轻轻松松就放他进府,按照原定计划服侍了楼初月。
想到这,映月又替自家尊主不满起来,倘若放进府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位对尊主居心叵测之人,即使尊主武功超绝,却难免有倏忽之时,岂不养虎为患?
楼初月侧头看他,一眼望去就知道对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暗自思索着红楼培养死士似乎太过重于忠心这点了,以至于连夜长留的真实意图都看不出来。
不过眼下倒也不急考虑此事,他潇洒的一打折扇,一双桃花眸顾盼生姿:"本尊要易容出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来?"
与此同时,冬藏院...
夜长留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大萌主在床边坐下,百折不挠的在对方的阻碍下撕开了他的衣襟,一眼扫过对方身上数道伤疤,在看到腹部殷红的血迹之后,眼神顿时转为森寒,心情复杂的轻轻碰了碰,在大萌主的凝视下慢慢将那乱七八糟的包扎解开。
二人靠的极近,空气中只有包扎时悉悉索索的声音和二人轻微的呼吸,却平静的令人安心,是大萌主恢复神智后再没有过的亲密。夜长留额前的发丝在大萌主的鼻尖上磨蹭,令后者悄悄的打了个喷嚏。
大萌主平素将一身白衣穿的冰冷孤傲,神态极是正气凛然,实在令人提不起剥开他看看的欲望。此时衣衫半褪,春光乍泄,神色也依然平静的近乎冰冷,认认真真的注视着夜长留为他包扎伤口,只是偶尔想起自己痴傻期间与夜长留的所作所为,才有些难堪羞恼的移开了目光。
夜长留余光瞥见他不自然的闪躲,还以为是对方不喜自己触碰,心下一愣,转眼也想到了一处...夜哥哥,摸摸我...夜哥哥我还要神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