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一黑,一白,发出死亡冷光的互相对视着。
"你们不是在东南面?"半响,在清冷的月亮,亮出半面时,黑衣军师不可置信地大叫。
"你不需要知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冰珠弹出一般,犀利不留余地,晃亮盔甲的人,长矛轻轻往前一点,他身后的盔甲战士,如同鬼魅一般的猛地向前。
在眨眼之间,盔甲战士已经来到,还在惊愣的黑衣人面前,在钢刀还没有举起之间,锐利像气拔山河长矛,已然刺入黑衣人的胸膛,扯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肉和森然白骨。
霎那间,朝雨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幕修罗地狱,圆亮的瞳眸,只能呆愣茫然地看着,一个个黑衣人,还来不及阻挡,就已经被锐利的长矛,刺穿身体,骨头和血肉,一块块分离,浓重的血腥味,冰冷残酷的鲜红,再次笼罩在黑色的大地。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血染的星空,不再明亮。
"啊——"朝雨惊惶地看着,还残留着一片血肉的长矛,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刺入钳住她的黑衣人胸膛之中,出来的回勾上,扯出那人的细长肋骨,盔甲战士,没有向她攻击,杀死了那黑衣人后,迅速又再次盯上,别的黑衣人继续下手。
看着这血腥如同炼狱的画面,朝雨惊恐地忍不住,胃部的痉挛,驮在马背上,狠狠地往下吐。
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血腥味,重重地围绕在她鼻息之间,耳畔那凄厉的厮杀声,慢慢地沉寂下来了,如同他们来到这片树林时的寂静,一样诡异和阴森。
胃部像针扎疼痛,让她头上冒着点点冷汗,四肢无力地挂在马背上,黑衣人死了多少,后面的情势,会怎么发展,她都无力理会,现在她的心情,就好像那些等待斩首的重犯,除了无奈的恐惧之外,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咻地,一只冰冷没有温度的大手,一把扯着她圆润的小腿,用力地把她拉下马。
"哎哟!"屁股哪里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朝雨痛苦地揉着可怜的小屁屁,有神的晶眸,狠狠地瞪着拉她下马的盔甲战士。
四处一张望,不知何时,黑衣人十几人的尸体,一个不剩地堆积在一个大坑里,而排列整齐的盔甲战士,则骑着马,一字排开地列队,他们都静默不语地瞅着在地上的朝雨。
黑玉一般的瞳眸,闪过一抹恐惧,簌簌颤抖地跪坐在地上,害怕后面有可能发生的事。
"你们想...干什么?"朝雨看着闪着冷光的盔甲,微微颤着嗓音,硬着头皮问道。
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有一线生还的机会。
一把冰冷,犹如万年冰川的声音,冷冷地从列队盔甲战士的身后,缓缓残酷地传出。
"把这女人杀了!"
一丝金黄的红光,缓缓从东方透射而来,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刹那间,消失贻尽,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呈现一片清新翠绿的万丈光芒,点点耀眼的金光,徐徐地回放大地。
刚才只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吗?
朝雨瞠目愣住,恐惧地看着闪着熠熠银光的盔甲战士,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缓慢地抽出尖锐的长矛,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擦干净长矛上,鲜红的血光。
浑身恐惧的颤抖,让朝雨,愣愣跪倒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在冰冷还散着淡淡血腥味的钢锥,接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朝雨咻地地大吼,"你还不能杀我!"
"停!"凌厉的钢锥,在要刺入她身体前的一刹那,停下了。
透着万年冰川的冷峻,冷冷而缓慢的声音,徐徐从银光背后发出:"为什么不能,这块土地上,没有我不能杀的人!"
"你的目的,就是为我而来!"朝雨硬硬敛下,从心脏里发出的颤抖,不顾他冷入骨髓的话语,硬撑着高声回答。
时间,在她高声回答时,凝结了——
一阵马步声,缓缓地从银光后传来,朝雨睁大明亮的晶瞳,一瞬不瞬紧盯着那片灿灿银光,片刻,从银光中,缓缓走出了一个骑着一匹高大雄浑骏马,身穿黑衣锦缎长袍的高大挺拔男子,腰间扎上一条同样墨黑绸光缎带,一块晶莹剔透的龙形羊脂白玉,系在缎带之上,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一圈圈白润亮光!黑绸长靴的大脚,稳稳地踏在马镫上。
在高大雄壮骏马上的他,犹如一个掌握着世间一切的神祗,矜贵而绝情。
浑身散发着尊贵逼人的气势,天成地雄浑气度,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他倨傲鄙夷地看着她。
因为逆光,朝雨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只见他衣服靴子上,都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银龙,他头上的青丝被一根纯白的月牙银簪固定成髻,余下的如瀑布般泻在漆黑锦袍上,在微风地吹拂下,如梦似幻。
低沉磁性的嗓音,冷沉说:"你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舞月!"
听到他这样说,朝雨狠狠地半松了一口气,知道已经安全了一半,故此,她扬起一抹半带讨好,半带自信的甜腻笑脸,笑笑说:"如果没有价值,现在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呵呵,不是吗?"
"肉在砧板上,我对你如何都可以。"
朝雨因为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微眯着晶灿瞳眸,看见他优雅的薄唇上,漾开一抹噬血的弧度。
看着他那抹微笑,朝雨本来松口气的笑靥,凝在脸上,瞬间破碎掉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