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跟着香玉上了马车,促狭的眨眨眼,一放帘子干脆不理不睬了。
"相公,你看他们俩..."佳音羞红了一张脸,摇着夏轩的手臂撒娇道。
"这不是个更好吗?咱们两个一辆马车,更快活。"夏轩笑得十分殷勤,偷眼看了一眼涂白,却只看见了一个僵直的脊背,不知道何时已经背过身去,整理马匹去了。
就这样,夏轩和佳音一辆马车,香玉和玉娘、夏洛一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玉山温泉山庄而去。
"他找过你了?"夏轩侧靠在马车上,眯着眼睛透过车帘看着骑马的涂白,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佳音剥葡萄的手一怔,赶紧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一眼夏轩,看她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昨晚上,我从香玉姐姐的屋子里出来晚了,正碰上...碰上涂白驸马,他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公主,公主可曾也在?"
夏轩初始听着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猛地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佳音的,紧张的说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说,当时那件事之后,承蒙陛下恩典,放我们出府。我不愿意再回去受人摆弄,于是就托了人寻了一门亲事,陪着夫君来了苏州定居。至于公主,我就不清楚了。"佳音说完,鼻尖额头均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生怕说错一句话,引来夏轩的不悦。
夏轩沉吟半响,脸上神色不定,眼神中更是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看着佳音似乎被吓得不轻,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做的很好,以后他要是再问起,你不用太过搭理他!"
"是!"佳音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由苏州城去玉山的路也不算太近,大约总要走上个把时辰,与佳音说过一会话之后,夏轩便一直靠在车厢一动不动。
从佳音的角度看过去,也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她有一种直觉,自从涂白驸马来了之后,夏轩就一直心神不宁。其实这三年来,佳音已经成长了不少,早已不是那个目光短浅的青楼女子。深受夏轩的思想影响的同时,她也深深地感受到,其实她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痛苦,只不过她太坚强,总是喜欢一个人藏着。
殊不知,在她身边的人看了,总会觉得比她还要痛苦。
佳音看她时而透过车帘看一眼涂白,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甜蜜的笑。
于是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开口,"其实,昨日我便发现,涂白驸马着实改变了不少,性格越来越内敛,身形脸色都憔悴了不少。而且我还听说,涂白驸马这些年总是喜欢东奔西走的工作,每到一处他都会让人画很多公主的画像,他一直不相信公主已经去了。"
车上一阵静默,夏轩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这些话她是第一次听到,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真是太傻了!
佳音见她不动声色,似乎像是睡着了,可是睫毛却微微颤动,知道她肯定是听见了,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斟酌了半响,接着说道:"还有秦驸马,他当天奋不顾身的闯进火海,虽然被人救出来,却毁了容颜。被,被昭陵王命人请回去了!这些年也一直未娶,说是要等公主回来..."
"行了,不要说了,这些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夏轩猛地睁开眼睛,眼角有几分湿润,眼圈也是红红的,可是语气仍旧强硬如初。
"公主,难道你就一点不难过..."佳音心中滞堵,猛地提高了声音,殷切的问道,脸上已经满脸是泪了。
"住嘴,谁让你如此无礼的!再说一个字,你以后别跟着我了!"夏轩压低声音吼道,焦急地看了一眼车窗外,见无人注意,这才回过头警告的瞪了一眼佳音。
佳音被吓得一个机灵,猛然醒悟自己似乎有些忘记了身份,慌忙吓得跪在马车上。
"你虽然不是从小就跟着我,可是这三年来还算是聪明懂事,今日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严惩不贷!"夏轩严厉的警告道。
"是,奴婢知道了!"佳音磕了一个头,声音略带喑哑的说道。
"好了,起来吧!"夏轩冷冷的说完,忽然站起身来,出了马车。车夫一见她出来,赶紧停下马车。
"车里呆着很闷,把我的马牵来,我要骑马!"夏轩说着,竟不顾下人还未送来车凳,直接跳了下去。她脸色阴沉,气色十分难看,显然是很生气。
"你快去帮老爷牵马!"车厢内传出一声变了音调的女音,虽然极力隐忍仍旧有些沙哑。
车夫闻言早已经跑着去帮夏轩牵马了。
夏轩跃上马背,一夹马肚,马儿吃痛飞也似的跑远了,身后涂白探究的目光看着远去的背影,思量着是不是追上去。
"涂白大哥,麻烦你护着小弟的家眷慢慢走,我先行一步与肖二少爷汇合!"远处传来夏轩清脆的喊声,转眼马蹄声声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策马狂奔,一路上青山翠影,仿若人间画境。只可惜夏轩却没心情观看,她的脑海中一只盘旋着刚才佳音的话,一直一直,直到心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了,这才缓缓的信马由缰。
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情谊儿郎,更是情难舍啊!只是如此艰难险境,她怎么能无耻的再让他们跟着经历一次呢?
单枪匹马跑的就是快,眼看着前面一大队人,仿似是官轿。她定睛一看,正看见枣红色大马上坐着的杨文熙,不由得心头一喜,匆匆的打马上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