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淳见她爹跟着娘也都跪下来,所以也连忙跟着跪下磕头,"是啊,谢谢菩萨保佑我们,也希望菩萨继续保佑我哥哥跟妹妹,让他们早日恢复健康。"
因为后天就要送豆干去金掌柜的店里,所以钟氏和柳明乔掌着灯就开始捡豆子,柳茹淳去准备盆泡豆子,却发现家里的盆就两个干净的,若是都用来泡豆子了,那明日便没有做饭的,一时烦了难。
柳明乔见此,不禁满脸的愧疚,只道:"要不,我去你三伯家把那铁锅拿回来。"
原来分家的时候,柳茹淳家里分了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另外三个木盆,那三个木盆有一个做了脸盆,另外两个用来洗碗淘米用,可是那小铁锅叫她三伯家借去了,这都借了一年多,也没要还的意思,这一年多来,他们家都是用那口大铁锅炒菜焖饭。
钟氏闻言只摇摇头,"罢了,三哥他们若是有还的意思,也不可能拖到现在了。"
"是呢,指不定三婶还不承认呢。"柳茹淳也赞同她娘的意思,去了也只是自讨没趣而已。
"唉,那这可怎么办?"柳明乔抓着脑子,一时烦了难。
"要不这样吧,反正这豆子碾了豆浆,咱们家的锅一次也装不完,要不然就分作两次吧。"钟氏提议道。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柳明乔点点头,"那先把这些泡上,丑时一刻我起来把这些碾了,然后就把剩下的泡上,到中午第一批豆干出来的时候,这些豆子也泡的刚刚好,这样的话,后天就能做满五千块了。"
这样说好,所以大家便各行其事,也都有些紧张起来,毕竟第一次做买卖,不能弄砸了。
丑时,柳茹淳叫四儿起来起夜,果然见厨房里灯光微亮,便知道她爹在碾豆浆了,所以回去也不敢睡死,天刚擦亮,就连忙起床来跟着她娘一起煮豆浆,因担心不够,所以都没敢喝一口,就只是给四儿盛了一碗放着。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好在四儿有了做新衣服的新花布,所以也显得格外的乖巧,只是一整日都跟着柳茹淳屁股后面炫耀。
到了晚上戌时,终于把最后的七百块豆干做了出来,又全部装好,却发现两个箩筐装不完,而且又容易把豆干弄碎,所以又去腾了钟氏的嫁妆箱子来,一整箱刚刚装满。
可看着这一个大箱子,钟氏不得不又愁了,只朝柳明乔道:"这么多,你一个人指定是背不完的,若是不明日我跟着你一起去,咱俩拿根扁担抬着去。"
那豆干重量不轻,何况要走那么远的山路,柳明乔哪里舍得她跟着受苦,见着现在也还不算很晚,外面又有月光,便道:"你别担心了,我去找村长借他家的牛车。"
这村子人家不少,可无奈都是穷人家,整个村子里头,就三头牛,而牛车就村长家有得起,只村长这个人吝啬得很,怕是不好借,所以柳茹淳只将他爹拦住,"爹爹,村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这样空着手去,他怕是不借的。"
经女儿一提醒,柳明乔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脑子。"一面让钟氏去把家里最后的那块熏肉拿来。
真是败家。柳茹淳无奈的摇了摇头,"爹,那熏肉你若是那去卖,还值不少钱的,可是就这么拿去送给村长爷爷,他牙不好,也吃不了多少,怕是不承你的情,依照我的意思,倒不如带着十个铜子去给他,钱能拿在手里,揣在怀里,可比什么都踏实。"
钟氏也听说村长牙不好,而且他们家这块熏肉是獐子肉,肥不急瘦肉多,而且放了那么久,又干又硬的,估计村长还真不待见,便也道:"淳丫头说的及是,就当时给他租。"
柳明乔虽然是一家之主,可是向来也没什么主意,所以此刻见妻子女儿都那般说,便点点头,进屋子从床架的瓦罐里取了十个铜子。
这豆干营生做了一个多月,倒也给他们家赚了好些银子,只是总租村长家的牛车也不方便,而且中午还得喂一顿,偏巧村长又是吝啬人,知道柳明乔要租牛车,所以早上总是不喂牛。所以一家人这一合计,就去买了头驴子,一来可以驮着东西,二来还可以推磨。
因柳召在镇子上读书,所以柳明乔隔三差五去镇子上送豆干,众人也没如何在意,不想他这突然买了驴子,大家不禁好奇起来,以为他是哪里发了横财,那林氏听闻后,当即就放下的活儿,来柳茹淳家看驴子。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母亲,而且今日柳明乔买了驴子,心里头也高兴,所以便没有阻拦,反而客气的请她进来,却不想那林氏掐着腰杆站在驴棚前看了那驴片刻,板着脸就朝柳明乔开口道:"找你小妹去了吧?"
林氏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这长着榆木脑袋的儿子会做生意,所以便料定这柳明乔是去大城里找柳环儿要钱买的。
柳明乔老实,没明白过林氏的话,反而继续高兴的开口道:"以后秋收什么的,娘只管让爹来牵驴过去驼就是,省得你们在一点一点的背。"
他话才说完,林氏冷哼一声,"算你知道好歹。"说着竟然上前去解开绳子。
柳明乔见此,只连忙道:"娘要驼什么,这驴子还没喂呢,容我先喂饱。"
"喂什么喂,我一会让你爹放山上吃草就成了,一个畜生吃什么粮食,简直是糟蹋。"说到此处,顿了顿,又向柳明乔道:"还有这驴子,以后你要用,也得给老娘十个铜子。"
柳明乔的脑子像是给雷击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不想他娘已经把驴子牵到门口了,幸得那小黑发现主人的变化,汪汪汪的咬着往大门口拦去。
小黑的叫声迎来了屋子里不愿意与林氏照面的钟氏母女三。
"奶奶,你这是做什么?"柳茹淳一屋子,见此景,最先不是喊回小黑,而是朝林氏质问。
林氏最讨厌的就是这孙女,当即冷冷一笑,理直气壮的,"我做什么?你爹厚着脸去管我环儿要钱买驴子,可是我这做娘的,怎能让女儿的钱白白落了你们这种不知道好歹的人家里。"满意的拍了拍那驴子屁股,好像近来一直攒着的那口憋屈气儿一下都消失不见,仰首挺胸道:"这驴子我自然是牵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