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唐叔便也早早的就迎了上来,唤着夫人回来了又送甜汤什么的,今日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沈妙心里一急,二话不说就往院子里走,恰好瞧见院子里,唐叔站在屋门口来回踱着步,倒是一副愁容的模样。
沈妙心里“咯噔”一下,唐叔恰好也瞧见了她,沈妙立刻上前,也没跟他说别的,张口就问:“他怎么样了?”
“殿下他伤的很重,高公子正在给他医治。”唐叔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我还许久没见过殿下这样了。”
沈妙想了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甫进屋,便感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谢景行身边的铁衣也在里面,沉默的在一边拧着帕子,那盆里的鲜血足够令人触目惊心。高阳眉头紧锁,看见沈妙进来微微一愣,随即便道:“你…。知道了吧?”
沈妙快步走到床头,谢景行双眼紧闭,脸色如纸,嘴唇正是苍白。他上半身的衣裳被人拉开,腹部那一处却是有层层叠叠的箭伤,最深的是一道刀痕,和上一次沈妙见着的不同,这刀痕明显是新添的,却因为恰好覆在了旧的伤痕之上,几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便深的狠了。
而最让沈妙心头发冷的是,伤口周围的血都泛着紫污色,她指着谢景行的伤口,语气都有些不稳:“这……”
“淬了毒。”高阳干脆利落的截断了她的话。
沈妙如遭雷击。
片刻后,她定下心神:“你能解?”
高阳摇了摇头。
“这不是一种毒而成,而是好几种毒混在一起,我若要解,就得先分清楚这是什么毒。这需要花费时间,可是他的伤口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那么久你就想办法让他等,总而言之,他的性命在你的手上,不能出一点差错!”沈妙厉声喝道。
高阳猛地一呆。他知道沈妙骨子里绝非看着的温和良善,却也还是第一次见沈妙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倒像是上位者在指使臣子一般。
就连铁衣也愣住了,他一直觉得这个未来的少夫人虽是脑子聪明,也算有心计,可是态度总绵软了些,平日里又都是挂着一幅温和笑容,少了几分狠戾,若是陪伴在谢景行身边,将来难免不会成为拖累。这会儿见沈妙的模样,倒让他……倒让他想起那位过世的先皇后来。
沈妙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问高阳道:“眼下最多撑得了几日,你要解他的毒又需要几日?”
“他最多撑七日,而我解毒最少也要半月。”高阳第一次露出无奈甚至认命的神情:“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他根本撑不了七日,他旧伤复发了。”
沈妙瞧着谢景行,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瞧着十分安静,就像睡着了的偏偏贵公子,然而这样骄矜的,仿佛过着人上人生活一般的好皮囊里,却掩藏着许多刀枪剑雨的厮杀。上一回沈妙看着谢景行身子的时候,就见他身上有许多旧伤。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高阳道:“你先等等。”随即又出了屋子,走到了另一间屋里去。惊蛰和谷雨正在外头侯着,当日她们二人没有跟去狩猎场,在府里等沈妙却等来了重伤的谢景行,本来就心慌不已,这会儿生怕沈妙心中优思过重,想要安慰几句,却见沈妙直奔梳妆台,从梳妆台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小匣子,将那匣子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