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他俊俦面容,眸光狡黠闪过,不以为然笑道,“我就是个备选的。站那里捧个人场而已。”
宁易非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松快模样,面色沉了沉,“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给我严肃点。”
少女盯着他沉凝下来的眉眼,微微有些吃惊道,“不是你说,老王叔一生的荣宠都系于圣上身上,若说这天下只有一个人不会害他,那个人非老王叔莫属吗?这巫医既然是他找来的,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话虽如此。”宁易非看着她,凝重神色不变,还担忧地叹了口气,“可是丫头,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罢,也不给她再狡辩的机会,直接伸手将她一揽入怀用力抱住,抵着她额头,幽邃眼眸直逼视着她双目,“别人如何我管不着,总之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有事。”
这句话,虽然听他说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听在耳中,他给她的感受又各自不同。
初时,她只觉是哄她高兴的甜言蜜语,还曾暗自不屑一顾嗤笑过。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确实能够切实感受到他将她视逾生命之重那份情意……。
感动、甜蜜、满足、幸福种种情绪交织一起,洛瑶搁着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环住他腰际轻轻踮起脚尖,忽然调皮的往他唇上迅速亲了亲。
“嗯,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有事。”
“丫头,我不想放你出去了,怎么办?”宁易非凝住轻笑跑开的少女,抚了抚她亲过的嘴唇,那令人心神荡漾的柔软触感还残留未散。目光渐渐凝聚深而沉的情绪在其中,眼眸将她身影锁定,慢慢蓄成灼热的火与光。
少女被他温柔又灼热的目光盯得耳根发烫,连忙捂住脸,羞恼难自禁的咬着唇,低低嘟嚷道,“已经辰时末了,再不出发,我该犯了抗旨之罪。”
“那就……”男子身形一动,眨眼欺身掠到她身边,抱着她柔软腰肢,头往下俯低,轻轻咬了口她小巧耳珠,听得少女猛地吸口气,他方得意地低低笑着将未竟之语说完,“暂时先收点利息。”
待两人赶到小较场,离巫医开始作法驱邪的时辰自然还早。不过这时候,已经有不少来到较场了。
北堂明珠自然也听说了她属于八个符合要求的人选之一,一看见她,立时就急忙迎了过去,拉着她到一旁小声道,“瑶瑶,这事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就算没有猫腻无端端放一碗血出来,只怕也有不小的风险,你一定得小心些。”
洛瑶眨着眼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只是备选之一,未必会用到我,你不用担心。”
北堂明珠悄悄打量四周一眼,忽然往洛瑶手里塞了个东西,“不管怎么样,有备无患总比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应付的好,这东西虽未必能用得着,不过你先拿着以防万一也好。”
洛瑶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动声色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什么宝贝?刚刚才翻出来的?”
洛瑶也就随口一问,谁料北堂明珠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这个东西确实是刚刚才翻出来的,这主意还不是我想到的。我的性子是不是实在太过粗枝大叶?我娘常说我不像姑娘。”
“不是你的主意?”洛瑶怔了一下,心中一动,若有所思抬眸望向某处。目光所落,是形容狂野的身影。
北堂明珠尴尬地笑了笑,“不管谁的主意,你先将东西拿好,我先过去了。”
洛瑶默默将手中的东西塞进袖囊,这才转身慢慢走向特地准备的位置去。
夏日的阳光十分猛烈,虽还是上午,但站在这无遮无挡的较场中,只一会功夫,就热得不少人汗流浃背,大呼受不了。
洛瑶穿着冰丝缝制的裙子,虽比普通衣物凉爽不少,但没过多久,她也慢慢渗出一层晶透薄汗来。
就在她略蹙眉头,也觉得热得受不了的时候,有位姑娘却忽地“呯”一声倒了下去。
旁边立时引来一片惊呼。
“天那,她该不会是中暑气了吧?”
洛瑶仔细观察一下那姑娘脸色,见她脸色潮红中泛着苍白,额头大汗直冒,肢体还有轻微痉挛症状。
很明显,这姑娘确实是因为在太阳底下晒得太久而中暑昏厥过去了。
“各位请让让。”很快,有御医急忙跑了过来对那姑娘施救。
那姑娘抬下去之后,除了还未出现的七公主,连洛瑶在内,便只有六个人符合巫医取血驱邪要求了。
“太阳这么猛,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呀?”旁边有姑娘拿帕子挡了一会额头,又扇了扇风,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无端端要放一碗血,若非这是圣旨,不管哪家姑娘都不会愿意站到这来。
也正因为是圣旨,所以尽管已经有人耐不住暑气昏厥过去,在列这些姑娘除了小声抱怨两句外,谁也不敢任性擅自离开。
洛瑶事不关己般漠然听着,她在看地上的影子,想着这时辰也差不多了。
这时,远处果然传来内侍响亮的唱传声,“陛下驾到。”
洛瑶视线越过人群,远远望向轿撵处,皇帝四平八稳的坐在上面,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待皇帝在特意围设起来的营帐内坐定,巫医上前拜见一番,他便道,“可以开始了。”
“陛下,现在离正午还有两刻钟,草民需要先取几碗血。”
“你自便吧。”皇帝大手一摆,巫医便自营帐退了出来。
一人一碗血驱邪?
洛瑶掠过信步朝她们走来的巫医,唇边微微噙出似有若无的浅笑,她觉得不如取名血祭来得贴切。
巫医很快来到洛瑶她们这边,而她们前面,早有人准备好长几与匕首瓷碗等一应之物。
在取血之前,巫医亲自替她们每人把过脉,比较过谁最合适之后,才从中选出五人来。
巫医切脉的时间并不长,洛瑶注意到他替其中一人把脉时,眉头极快地皱了皱。她若有所思地打量那人两眼,才发觉她们几人之中,只有那个人是梳着妇人发髻。
心念微动,她若无其事垂下双眸,眼角隐隐泛出不明显的讥讽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