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他,身长如竹,一脸冷峻,那双泛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犹如一潭寒塘,幽深而沉寂,如行云流水般优雅而利落,敏捷而轻盈,灵活矫健的穿梭在人群里,进退有度,招招要人命。
水洛悠有些恍惚,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倒和蓝郁濯有五分相似,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那是蓝郁庭还是蓝郁濯。
蓝郁庭和蓝郁濯的样貌都继承了文敏帝的俊美刚毅,只是蓝郁庭的眼睛神似云贵妃,多情而邪魅,当初看中云贵妃也是因为她有谭月的三分相似,蓝郁濯的眼眸深邃如潭,幽深而孤寂,偏向文敏帝,蓝郁庭平时都是多情而邪恶,带着悠远而轻佻的感觉。
但此时,水洛悠有些迷茫,她见过蓝郁濯也才三次,却记忆深刻,那种沉稳而内敛的霸气和倨傲尊贵的冷冽,从第一次见面就映入心底了,挥之不去。
蓝郁庭一向都是霸道嚣张,轻浮而无理,让水洛悠从没仔细看过他一下,自然也没留意到蓝郁庭和蓝郁濯的相似,加上两人只是一点相似而已,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就算真的有那么一点相似,水洛悠也绝不承认,让蓝郁庭这个无赖破坏她心里的完美。
一个不小心失神,水洛悠只感觉肩膀上一阵钝痛,痛得她只想尖叫,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带着冷气的利箭插在她肩胛骨上,入骨三分,比上次在密林伤的还重。
水洛悠痛呼一声,蓝郁庭立刻发现水洛悠的不对劲,一转过头,就看到水洛悠缓缓地倒下,蓝郁庭大惊失色,连忙挡开士兵,堪堪接住她柔软无力的身子,不再恋战,手上的宝剑下手更加狠绝,一剑过去,三条人命瞬间消失。
"水洛悠,你怎样了,醒醒啊!"蓝郁庭狠狠的咒骂了一声,眼神如冰刃般瞥了县令一眼,让他顿时如至冰窖,背部寒冷。
蓝郁庭焦急烦躁,下手更加狠绝,让那群没见面什么大市面的士兵个个吓得双腿发软,又不敢弃甲而逃,只得缩手缩脚的应付发怒的蓝郁庭,估计这一战之后,侥幸不死的士兵都留下阴影了。
蓝郁庭懊恼,早知道让暗阎跟着就好,暗阎被他调去幽州临水城调动兵马,其他暗卫各司其责,红绡被他派去查司空昀的老窝,红湘刚回来,在家里休息,舞儿又不知道在哪,怎么不保护好水洛悠呢,让这个笨女人乱跑,一离开众人视线就会出事。
他本以为一个人应该没什么事,就把暗卫和侍卫都调走了,就他一个人在这,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带水洛悠这个笨女人回去。
突破包围之后,蓝郁庭抱着水洛悠甩开追捕,直奔家里,红湘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接过水洛悠:"爷,怎么回事?王妃怎么受伤了?"
"暗查被发现了,救人先。"蓝郁庭边说话边把水洛悠放到床榻。
红湘立即烧开水帮水洛悠处理伤口,舞儿连忙去找止血的药,蓝郁庭点了她的穴道止血,几个人一顿忙乎。
水洛悠本来就消磨了不少力气,加上受了伤,早就耗尽力气了,以至于一直昏迷不醒,红湘冷静的帮水洛悠剪开衣服,蓝郁庭回屋子拿上等金疮药,回到水洛悠的卧室,红湘正准备帮水洛悠拔箭,看到蓝郁庭进来,让蓝郁庭按住水洛悠,舞儿准备好止血药和纱布,都来不及问蓝郁庭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水洛悠昏迷不醒,舞儿急得满头大汗,完了完了,她居然失职让少主最宝贝的妹妹受伤了,如果小姐出了什么事,她怎么跟少主交代啊!
红湘一脸严峻的盯着断箭,深呼吸一口气,一咬牙把水洛悠拔出来,水洛悠在梦里闷吭一声,血柱子猛地喷出来,溅得蓝郁庭和红湘,舞儿一身是血,舞儿连忙用止血药按住伤口,水洛悠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透着死灰之气。
红湘手脚麻利的帮水洛悠包扎好,顺便帮水洛悠把手上和脚上的破皮和伤口都清理干净,抹上一层半透明的青色药草,水洛悠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连蓝郁庭看了都有些不忍,平时都那么活泼的唧唧歪歪,像只麻雀一样吵个不停,现在气息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蓝郁庭紧蹙眉头,红湘担忧的看着水洛悠,低声道:"爷,先去休息一下吧,你也受了伤,属下帮您包扎一下吧。"
蓝郁庭挥挥手,沉声道:"我没事,你下去吧,按计划执行,我无大碍。"
红湘欲言又止的看了蓝郁庭一眼,拉着舞儿退下:"爷,那我们先下去了。"
蓝郁庭点点头,眼睛盯着水洛悠紧闭的眼睛,叹了口气,起身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放下,搬个凳子坐在床边。
红湘说水洛悠可能半夜会发高烧,要换水帮她擦拭,蓝郁庭看着水洛悠紧蹙着眉头沉睡,心里一阵烦躁,恨不得杀了那群人帮她报仇,红湘和舞儿想守夜,被蓝郁庭拒绝了,自己坐在床头边看着水洛悠睡觉。
"死丫头,快醒啊,看你安静的样子真的很不习惯,你不是最喜欢蹦蹦跳跳的吗,快醒醒,我要惩治贪官和恶人了,你不想看看他们求饶的狼狈样吗?"蓝郁庭轻轻的抚着水洛悠的刘海,将她遮住眼睛的刘海拨开。
"死丫头,那么爱睡懒觉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本来就笨了,睡多了更笨的,到时我要是休了你,你就一辈子都没人要了。"蓝郁庭唠叨着,平时这丫头脾气又差又坏,哪肯那么乖巧的在他面前听训啊,今天终于可以唠叨个够了。
蓝郁庭没发现,此时的他,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带着丝丝宠溺和心疼,修长略微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水洛悠明显消瘦的小脸,以前还是鹅蛋脸,现在成了瓜子脸了,不错,眼睛比以前大了点,更加神采奕奕了,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嘴角带着小小的酒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