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顿了顿情绪说:"要不是娘娘昏过去,恐怕臣到现在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娘娘才能够为自己也想想,也为自己说说话呢?那么多的痛,那么多的伤都是一个人担着,都是一个人痛着,总是这样闷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奔溃的。"说完刚整好的情绪又被涌出的泪水打乱了。
宁思仁突然起身就往外冲去。
我叫住他:"你做什么去?"
他愤怒得转过身来:"末将要去查查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把娘娘伤成这样,找到了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不想一旁的付静生也奔了过去:"走,我跟你一起。"说完两人欲离去。
我顿时怒不可遏:"站住,这国难当头,岂容尔等如此荒唐?付静生你的三个月时间刚过,你难道还要再犯?要是你们要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想他们俩身子却只是顿了顿坚定地说:"末将让娘娘失望了。"说完却依旧往外走去。
"好!很好。"我冷笑了一声,说完便从床上翻身而起,双脚同时站立在地,可能是休息了一段时间的原因,脚刚一着地反而钻心的疼痛。
薛太医在一旁大叫:"娘娘万万使不得!如果再不好好爱护,这脚就要废了啊!娘娘。"
两人到门口的身子听到薛太医的惊叫声,都不约而同地转来过来:"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快些到床上去躺着呀。"
我皱了皱眉,只是忍痛的依旧站着:"你们去吧!本宫也不拦你们了,反正也是替本宫出气,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再阻止你们了,你们也别拦着本宫去替自己出气。"
他们两个懊恼的看着我:"娘娘上床就是了,末将等不去就是了。"
薛太医也欲开口说话。
我故作生气地说:"薛太医你要是再说,本宫就要生气了。"缓缓地躺到床上,我皱了皱眉说:"还真是很疼呢!"
众人看着无奈的摇头相互笑了笑。
"皇上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薛太医笑着说:"皇上的情况现下还不错,臣估摸着明日大概就可以醒来的。"
我点了点头:"丽妃现下正在照顾皇上,那小皇子谁在照看呢?"
宁思仁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丽妃还打娘娘来着,娘娘还管那么许多做甚?"
摇了摇头,这人的脾性是越发的大了:"休得胡说,嫔妃之间的事岂能容你乱说?可是要记住了!"
付静生在一旁撇了撇嘴没说话。
薛太医打着圆场说:"小皇子现在也有人在照看着,丽妃娘娘中间也有去探望。"
点了点头揉了揉发疼得脑袋:"嗯!那本宫就休息一会儿了。"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香,不只是自己太累了还是打从心里面放松了,感觉是那么的舒服、那么坦然。头一次睡觉没有做梦,以往只要闭上双眼就一个梦连着一个梦,无论是恶梦还是美梦,反正从来没有间断过。
我伸了伸懒腰,不禁又把头埋进枕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看来这人是不能睡太长时间的,瞌睡没娘,越睡越长,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都已经午时了。咦!不对劲,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翻身一看,却望进了了一双满是笑意而又深情的眸子里。我傻傻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日思夜想着的男人,整个人就这样溺死在这一汪深水里面。此时此刻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躲藏着的感情,随着心意伸出包扎着手的轻抚上他的消瘦的脸庞,喃喃的念叨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他的手轻轻的覆上我的手,眷恋的在脸上轻揉着:"没有你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会儿不是梦,不是梦呢!"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对视着,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我才突然想起:"我怎么在这里?"
他笑着轻弹一下我的额头:"现在才想起来问了?醒来看不见你心里憋得慌,让他们把你整个人就这样抬了过来。你倒也很配合,睡得那么沉,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还好。"
他却忽然看到我红肿的脸,不禁轻抚着怒道:"那这脸是怎么回事?被谁给打的?"
被他这么疑问我才想起丽妃,便马上起身欲下床。刚起来就被他有力的臂膀给带到了胸前,听到他忍着痛的抽气声,我马上紧张的说:"这样抱着伤口会痛的。"
不想他却坚定地说:"就算是痛我也不放手了,只有这样痛着我才能感觉你的存在。"
"可是丽妃..."
他皱了皱眉,右手指轻轻按着我的唇坚决地说:"我不问你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就我们,就只有元祯和若幽。"
就这样两天,整整两天,我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只有薛太医进来换药的时候他才稍稍的松开手来,随后便又是紧紧的抱着,仿佛就要失去我一样的紧张。我们两人都默契的不提我的离开,也不提我离开后去了哪里,甚至是我双手双脚上的伤口他也没有过问,因为怕触到那爱情的伤口,只能是自欺欺人的去逃避那令人难堪的裂缝。可是裂缝终究是存在的,暂时的逃避或许可以忽视它,但是时间长了,那缝恐怕会越裂越宽,直到我们俩都跨越不过去的时候,便也就再也无法弥合了。
这天,我的脚终于可以下地了,赖在他怀里的借口已经不存在了,让自己柔弱了两天也已经够了,这两天的力量,足够让我在去面对一次风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