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小白师兄再次受伤后,我除了上茅厕和回房沐浴,再未松开过他的手。
我生怕一松了手,小白师兄就像春日暖阳下五彩缤纷的水泡泡,一眨眼便消了失,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踹过我的门,抢过我唯一的小白粥,盗过我的雕花大箱...
我挖香茸草累得汗流浃背,他只在树荫下扇着素扇,静静地看...
可也是他,笔下锦绣,琴韵似梦,心细如发...
也是他,
为救我性命,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冰凉刺骨的大运河...
为护我尊严,凛凛的寒风里,还穿着湿衣...
为让我安心,受了重伤也装作若无其事,忍了剧痛也会冲我笑...
回了太息山已经三日了,小白师兄也昏昏沉沉地睡了三日。
他的眉心一直紧紧地皱着,似是在做一个又长又苦的梦,梦里他喃喃地唤着"嬷嬷""大哥"...
还有,"容儿"...
这梦竟是这样苦,苦得面对十数敌人,毫无畏色的小白师兄流了泪...
我轻轻抚着他的眉心,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不怕,不怕,容儿在这..."
我就这样日日坐在小白师兄的床前,只盼着他醒了,能再叫我一声"容儿"。
十师兄每日来给我送饭,说的第一句话总是:"九师兄还在镜水居外跪着。"
午后,师父带了五师兄和十师兄来看小白师兄,见了我,叹了口气:"小十二,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十一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什么?
我猛地抬眼看师父,死...死不了?
师父笑眯眯地冲我点了点头。
直到师父和两位师兄走了半晌,我仍是呆呆地望着小白师兄,师父说,小白师兄他死不了唉...
许是安了心,我迷迷糊糊地趴在了小白师兄的床头,三日里,头一次有了困意。
迷迷糊糊之间,似是有人在抚我的发,是谁?
难道是...难道是...
我猛地睁了眼,小白师兄挑了嘴角,轻轻唤我:"容儿..."
一时之间,爹爹和大哥这十来年的教导全数被我抛到了脑后,我甚无闺秀风度地扑到了小白师兄的怀里。
"容儿,莫哭..."小白师兄松松揽了我的肩。
我不管,我不管,只要小白师兄能回来,什么宗族名誉、礼节廉耻、规矩体统,我什么都不管了!
我伏在小白师兄的胸口,哭哭啼啼。
可等我渐渐止了泪,我却是惊奇——
小白师兄如此好的身板,以前怎就没留意呢?
嗯,是了,以前都是小白师兄搂的我,他顾着我闺秀的颜面和规矩,从来都是松松搂了,严守着分寸的,而我却是只顾着娇羞了,哪还有心思摸他的腰身和胸口?
此番是我主动,当然能...
对了,是我主动...
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自然、从容又优雅地从小白师兄的胸口爬起来,绝对是一件颇具挑战的事儿。
我仔细思量了一番——
对了,兵法课上师父教导我们要"以静制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