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兜兜转转,吹干了我额角的汗水,唯余冰凉的黏腻。
我满是心疼,"师兄。"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眸中波涛汹涌,"是她,竟然是她!"
我将温氏的行事举止略略回忆一番,轻轻按一按他的手,"师兄莫急,我瞧着那毒妇似是不大对,再说,她虚伪又造作,说的不一定是实话,咱们还是等抓到薛绪,再好生审一审..."
我话音才落,九师兄倏然蹿了出来,"小白,方才大夫给温氏探了脉..."
探脉?
哎呀,坏了,方才那毒妇有些神志不清,莫不是...莫不是脑子给敲坏了吧?
我赶忙问:"温氏可是傻了?"
九师兄悄悄瞄了小白师兄一眼,蜜色的面颊微地一红,"大夫说,温氏长期服食...五石散,才至神思恍惚..."
五石散,传言为医圣张仲景所创,本为治疗伤寒症的方剂,可这个散剂性子燥热,一些常往青-楼楚馆里去的风-流公子便常将此方剂作为房中壮-阳暖情之用。
温氏方才言道,她与薛绪未有夫妻之实,那她服食此药,难道...难道是养了小白...呸,难道是养了小黑脸?
众师兄言我彪悍,可论起彪悍,我哪里比得上温氏?她都敢养小黑脸,我...我只守着小白师兄一个!
"我...我又让大夫给薛绪的八个姬妾把了把脉,她们...皆有长期服食五石散的迹象。"九师兄垂了头,扭扭捏捏续道。
我扶小白师兄坐下,才轻哼:"九师兄,薛绪的大小老婆们皆服春-药,说不得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呢,甘你啥子事儿?你扭捏的啥子?"
九师兄嘴一撇,道:"小师妹,小白脸皮子薄,我不是怕他羞嘛!"
"赵岳!"略嫌沙哑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小白师兄苍白的面颊终于有了丝淡淡的血色。
我挥挥手,"罢了,罢了,师兄这会子心里不好受,九师兄,你甭招惹他了!"
"赵岳,你这样快便出来,可问明白了青青的事儿?"小白师兄委实不安分,不好生歇着,还操心那起子糟心事儿!
九师兄摸一摸鼻尖,道:"这会子,那女人正满屋乱转,找她的夫君呢,啥子也问不出来啊!"
我沉吟一阵,道:"薛绪悔婚,想来,温氏恨我恨得很,她精研《千草经》,用妇人心之毒害我并不稀奇,我只是不懂,青青怎会与她相与?还有..."赤色的指环仍晕着鲜血似的光圈,"还有'金帛';..."
"容儿安心,"小白师兄与我一般,性子倔强又坚毅,此番已是满面的狠戾决绝,再寻不出一丁点的软弱,"此事我定会查得水落石出,绝不让你和大哥..."
心中倏然一动,"啪"地,我拍案而起,"奇怪!"
九师兄不经吓,陡然一个激灵,"怎地了?"
我缓缓踱了两步,于门边迎风而立,"既然一丁点的'妇人心';便能要人性命,为何温氏不一次就毒死我,一了百了,反而要安排青青,天长日久地在我身边下毒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