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留下你的命,你也将一辈子被禁锢在我的身边——"他冷冷一笑,残忍在黑眸中浮现,"...以柳芸甯的身份!"
眼里的光芒,终于如风中残烛般,熄灭了...
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她的眼里蔓延开去,悲凉气息渐渐地从她的眼里扩散开来,蔓延至无边夜色中。
轩辕祈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柳韵凝却飞快地垂下了眼帘,那一瞬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划而过,晃花了如墨般夜色,却又很快地在如墨般夜色中消失于无形。
再抬首,已是一张巧笑倩然的丽容,方才的悲伤、方才的悲凉仿佛只是错觉般,一瞬间就消失于无形。
微微垂下眼帘,她继续帮他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鬓,轻声道:"是妾身逾越了,夫君不用放在心上。"
轩辕祈皱眉望着她,心里忽然说不清什么滋味,只知道这样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清丽的面容上仿佛戴上了一张微笑的面具般,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在了那个笑容的背后。
心里忽然就无端地烦闷起来。
冷着脸,他脱口而出:"只要你听话,扮好自己该扮好的角色,我不会待你不好的!"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脸来,笑得眉眼弯弯,"妾身知道了。"
"你——"心口一窒,不熟悉的烦闷迎面袭来,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夜深了,休息吧!"
被他挥开的手,僵在那里,难堪地、无措地僵在那里...
柳韵凝垂着脸,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让妾身服侍夫君歇息吧!"
低低柔柔的嗓音却不能抚平他心中的烦闷,相反的,愈加加重了他心里的烦闷,转过身,他不耐地道:"你先去休息,不用管我!"
话音急急落下,她抬首,他的身影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之中了,敞开的门,被晚风吹拂着,无力的轻轻晃动着,无边的寂寥。
很轻很柔的微笑渐渐褪下了她的面容,一种深深的惆怅袭上她的眉眼,"...是。"明知道他早已经走了,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却还是低低的道:"...路上小心。"
微微地仰起脸,黑色的屋顶跃入视线中,深深的一股压抑,迎面扑来,如鱼儿离了水般,窒息着,仿佛快要呼吸不过来。
——轩辕祈,你将我从皇宫里带出来,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丢下来么?
烛台上的蜡烛火焰忽明忽暗,摇曳不定地照射在她的面容上,朦胧中,有什么晶莹的清液滑过她的眼角,又深深地流入她的发鬓中,不见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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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高地挂在中空,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泄入敞开的窗子里,模糊中映照出房间里的轮廓。
床榻上睡着了的少女紧紧地缩成了一团,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清丽的面容仿佛玉雕成的般,莹白无暇。
静静站在床榻边的黑衣男子无言地凝视着少女的睡颜,黑眸中变幻不定,不住地变换着不同的心绪色彩,最终,渐渐地缓了下来,不知名的情绪深深地沉淀在黑眸中。
迟疑着,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少女的睡颜,眸中的迷惘在不自觉地浮现,愈来愈深、愈来愈重...
手下的触感柔软而冰凉,他怔了一下,收回了手。
黑眸再一次恢复清明。
——再怎么像,也只是赝品。
强迫自己冷下心来,轩辕祈离开了床边。
夜已深,可他却仍是毫无睡意。
方才出去之后,即使还是不明白那不明的烦闷从何而来,但他的思绪已经慢慢地冷却下来了。
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轩辕祈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纸张,展开。
里面只有寥寥几句话: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那是两年前,他在宴会上初见柳芸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他将它捡了回来,却没想过还给她,两年来,片刻不离身。
——柳芸甯,你那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人了是么?你逃婚,也是为了那个人么?如今与你成亲了的那人就是你心中的人么?
眸光微敛,手上的纸张已经让他握出皱褶出来。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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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出自戴叔伦的《相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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