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么?"
身后突然出现的低沉男音让芸妃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全白了。她缓缓转过身,脸色平淡的帝王慢慢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陛、陛下,您、您怎么会这里?"芸妃脸色发白,看着一脸平淡向她逼近的帝王,神色再无方才的得意。
柳韵凝也有些惊讶。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这么巧地在这里出现?
"你大概不知道吧?"轩辕祈轻声问道:"朕在你身边可是安插了眼线的,这两个多月来,你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可都是一字不漏地传到朕的耳朵里的!"
轩辕祈看了柳韵凝一眼,深深的一眼,黑眸浮浮沉沉的有着什么,却是没开口说什么,只是转过脸,眼神霎时变得冷酷地盯着芸妃,"而你,竟然天真到,当真认为朕会被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段所骗到!"
冷冷一笑,他轻言道:"你未免太小看朕了!"
轻柔的话语在芸妃听来却犹如平地炸雷般,轰得她眼前发白,"你从一开始就没信过里尔的话?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揭穿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做?"
——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若是不这么做,能让你自己露出马脚么?"话音刚落,轩辕祈的眼神落到了柳韵凝的身上,竟然隐隐透露着哀伤,"你真的不该,不该将注意打到她的身上的!"
——你更不该,将主意打到那个孩子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地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他甚至,连名字也想好了。
可是——
厉眸猛地扫到芸妃身上,眼里的寒冰冻得芸妃的身子忍不住打颤。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毁了!
眼神冷酷地盯视着她,轩辕祈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芸妃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你还记得朕曾跟你说过的么?"他冷冷地逼近她,冷酷的笑浮上他的唇边,"朕曾说过,若是柳妃出了什么事,你,同样也活不下去!"
"现在,该是你实行的时候了!"说着,他又朝她逼近了几步,"柳妃的孩儿失去了,你的孩儿,也不能存活于这个世上!"
芸妃的脸一下子白得更加彻底了,"陛下,那、那也是您的孩儿..."
"那又如何?"嘲弄一笑,他又朝她逼近了一步,芸妃的后背已经完全紧贴着围栏了。
柳韵凝也被他这句话吓到了,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芸妃已经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了,背后紧紧地贴着围栏,上半身已经挂在栏杆外面了。
她一惊,刚想上前去,轩辕祈却猛然转过脸来,深深地看着她,"这件事,你别管!"
他的眼睛竟然微微有些发红,"你来同情她,可是,那个时候,谁来同情我们的孩儿?"说出口的声音,竟然隐隐有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柳韵凝慢慢地收回跨出去的脚,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有些愕然。
"你看——"他忽然转过脸看着柳韵凝,有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的眼里,"——朕今日,就要替你报仇了!"
柳韵凝一怔,看着轩辕祈的举动,忽然间察觉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猛然睁大了眼,"不要!"
"啊!"
可惜已经晚了,刺耳的尖叫声跟她的惊叫声一同响起,一下子就遮盖掉了她的声音,她猛然间扑到栏杆上,眼睁睁地看着芸妃倒在楼下,鲜血缓缓从她身上流了出来,染红了整片雪白的大地。
雪色,血色,交合,混在一起。
她猛地捂住嘴,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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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二楼的高度而已,并不会摔死人,可是芸妃的胎儿,却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了。
可是即使高度不算很高,从那里摔下来,也是需要静养十几天的,而芸妃,在没有看太医的情况下,就被轩辕祈赶出了皇宫,发配到边疆去了,永生不得踏入中原一步。
可是即使不下这道命令,芸妃在有生之年也是不可能回到中原的了,依照她如今的健康状况,估计还没到边疆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而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帮凶的里尔,被帝王的一道旨意,发配到军队中,做了军妓,永生不得赎罪!
旨意一下,再次惊掉了大多数人的下巴。
而柳妃再次回到了柳菀,而且是被帝王亲自抱着回到柳菀的。
如此的一件大事情,却是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而里尔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止这么多!
就在她将要被带往军队中的前一晚,原本应该不在帝京的冷寒羽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关押住她的牢房。
"冷少爷?"她愕然看着眼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眼里猛地迸发出光芒,"冷少爷,你是来救里尔的么?"
可是这次的冷寒羽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由始至终,他的眼神一直都是那么地冷淡,"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来救你么?在你这样子伤害了凝儿之后?"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传进了里尔的耳朵里,而她眼里的光芒,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了。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呢?现在在他的心里,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呢!
黑暗很好地掩盖住了冷寒羽眼里的情绪,"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对你这么纵容么?"他忽然低低的问道,里尔怔怔地回头,忽然就看清他那冷淡的眼神,忽然有些受不了地别过视线,"...我不知道。"
他没有看她,自顾自得说下去,"凝儿她,一直都将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一有什么好的东西,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一定是你,可是你,就是这样来报答她的么?
"是她..."是她先骗了她的!
"无视了你的感情的人是我,伤害了你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要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凝儿身上?你知不知道你犯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竟然妄想着以为除掉了凝儿,我就会喜欢上你么?"
"我..."她咬着下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纵容你,疼爱你,也只不过是因为凝儿喜欢你,若是没有凝儿,我根本不会记得你是谁!"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惨无血色。
冷寒羽冷冷盯着她,问道:"你是用那只手下药的?左手?还是右手?"
——原来,一向温和的他,也有这么冷酷的时候。
"..."她发白的唇蠕动了几下,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他冷淡地看着她,声音冰冷:"看在多年的情谊上,就留下你的右手吧!"
冰冷无情的话语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她木然地看着他拿过她的左手,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在她的手上。
钻心的疼顷刻间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感觉,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的,仍旧是他冰冷无情的眼神。
——原来,她到了最后,还是什么也得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