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有透视眼,蒙着眼睛哪能知道萧祺中的什么毒。本来可以凭着毒的气味来分辨,可他是行医的,又是专攻毒物的,哪有那样的本事。
不过,纵使他胸中憋着气,却也不能对着面前的人发呀,险非他不想活了。
"让他看。"
"是,主子。"
侍卫解开老郎中眼睛上的黑布,不忘叮嘱道:"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离开这里之后记得全都忘掉,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明白,我都明白。"
"你动作轻一点,别弄疼我家公子。"
"是...是是。"哆嗦了几下,颤抖着手解开萧祺身上的衣服,一双眼也不敢随意乱看,就怕侍卫腰间那把剑,什么时候会斩向他的脖子。
嘶——
当老郎中看到萧祺腰间伤口处渗透出来黑色的血,脸色'刷';的一下瞬间转白,狠狠的倒抽一口气,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一步。
萧祺虽是半瞌着眸子,但也将老郎中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他没有开口,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老郎中缓过神来,脸色依旧是透着无力的苍白,低声道:"公子若是相信老夫的话,那么在你体内毒素未清之前,切忌不要点味道浓郁的薰香,不管空气中是否飘散着难闻的血腥气都不要点。"
尸骨毒,传闻毒发之后,全身血肉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一具漆黑的骨架,因此而得名。
这种毒,只在古书之上才有所记载,早就属于已经失传的几种剧毒之一。
他之所以知道这种毒,那也是从他祖父的一本手扎上看到过短短数句的描写。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他也是不相信世间真存在这种毒的。
"如果可以,在你的房间里,最好不要有任何其他的味道。"
"老先人可否给在下一个理由?"萧祺挑了挑眉,他已经相信,老郎中知道他所中何毒了。
该死的,他跟那人的梁子可算是结大了。
"公子所中之毒,要是老夫没瞧错的话,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尸骨毒,此毒的特点之一就是,中毒者面色惨白,伤口不易止血,并且不断往外渗出漆黑的血液,还不断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若是与其他味道相结合,还有可能生出另外一种新型的毒。"
这种毒太过阴毒,使毒之人必是心术不正之徒,只是不知为何又重现人世了。
侍卫一听,立成将房间里点着薰香的炉子扔了出去,动作迅速的打开门窗,让空气透进来。
"此毒,老人家可能解?"
"老夫无能,解不了此毒。"
"依老人家之见,谁能解此毒?"萧祺神色未变,只是眸底多了几分深思,对伤他之人的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
"老夫能瞧出这是什么毒也是因为机缘巧合,要说谁能解,公子兴许可以去司徒府问问司徒少主,他素有神医之称,或许能解。"
萧祺蹙眉,以他的身份,去请司徒落澜帮忙医治,那岂不是自寻烦恼,"依老人家之见,多服用几颗解毒丹,是否能解此毒。"
"解不了,请恕老夫直言,公子若想活命,还请尽快想办法解掉此毒,否则..."
"罢了,你可有办法暂时替在下将伤势稳住。"
"这个老夫倒是可以一试。"
半个时辰之后,萧祺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人也显得有精神了,老郎中小心翼翼的垂头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萧祺问他一句,他就答一句。
要是萧祺不问,他也就紧紧的闭着嘴巴。
尽管他非常好奇,但也深知好奇心会害死猫,还算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送他回去吧。"
"是,主子。"
不等侍卫过来,老郎中就自己拿过黑布将眼睛蒙上,然后低声道:"这个给你,等会儿将我送出去之后,扎在我的这个穴位上,等我醒来就会什么也不记得了。"
虽然这是在赌命,但老郎中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侍卫接过银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萧祺,待萧祺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侍卫才拉着老郎中往外走。
很快,两人就消失在萧祺的视线里。
"本太子吩咐你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回话。"
"是。"一袭青衫的侍卫站起身,立在萧祺的身侧,恭敬的道:"昨晚除了我们之外,苍,南两国皆有派人前往夜国皇陵探寻龙脉位置,打伤太子殿下的人,是幽冥堂的人。"
"继续往下说。"
"据说,那人是幽冥堂的堂主。"
"消息确定了吗?"
"确定了。"
"逃走那人是哪一方势力的?"要不是那人,萧祺也不会跟幽冥堂的堂主交手,弄得一身是伤,还中了那诡异的尸骨毒。
青衫侍卫面色一沉,道:"似乎是血月城的人。"
"你过来。"
"是。"
萧祺在青衫侍卫耳朵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再道:"你去把这件事情办好,有任何新的情报,即时向本太子禀报。"
"是,太子殿下。"
"去吧。"
战王府·书房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似夜的精灵,与漆黑的夜幕形成鲜明的对比,放眼望去就是一个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
雪白的底色,零星的翠绿,似乎就是冬日夜晚最引人注目的景色。
书案上,各种各样的折子堆积如山,而那埋首在众多折子中,下笔如有神助的男人,更多了几乎令人窒息的神奇魅力。
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往往都是最吸引人,也是最动人心魄的。
"属下参见王爷,王爷万安。"
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正常,夜绝尘并未抬头,暗磁的嗓音在深夜里更具低哑的磁性,"起来回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