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双眸闻着她的体香,然而却感受到一双手抗拒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他睁开双眸不解地望着她,问道:"君儿...怎么了?"
女人却别开脸不肯与他对视,但闻得她幽幽地说道:"我困了,要睡了!"随即她扬了扬被褥,躺了下来,盖上。竟当真闭上双眸,佯装已经睡着。
殷臣凑上去,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拨了开来,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身,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双颊,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声:"告诉我,怎么了?"
感受到热气喷在自己的脸,静君皱了皱眉,冷硬地说了句:"没什么,我只是困了。"说话间她始终没有睁开眼脸望他一眼。
男人却不肯让她清静,他率先将她抱起来,让她坐直身子。
静君被逼睁大眼睛望着他。
"我知道你肯定有心事,说来听听,别闷在心里,会闷坏的..."
面对他如此软声细声的模样,宁静君紧紧地咬着下唇,沉默了良久,才喃喃说道:"那唐姑娘..."说到这,她再度沉默。
"嗯?"男人示意她说下去。
"明知道她喜欢你的,你当初怎么不娶她,反而将我这陌生人娶过门呢?"
男人闻言,一脸玩味地望着她那紧绷着的脸蛋,随即他伸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梁,说道:"原来这小妮子是吃醋了。"。
"我才没有..."她出言宣告着,然而声调都无比的幽怨。
男人轻笑一声,说道"君儿你多虑了,为夫我根本不喜欢心妍,只是将她当妹妹看待,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静君。"
静君睁大双眸,直瞪着他那嬉皮笑脸的脸,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肯让她回家?难道你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永远留在你殷家吗?你是知道的,她喜欢着你..."
见她态度软化了下来,男人将她搂得更紧,紧到让两人间再也没有一丝空隙,随即他说道:"她的老家是回不得,那里已经只是一个空壳,一个亲人都没有。"
静君闻言,不由得莫名地望着他的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他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娓娓向她说道:"她的双亲在一场洪荒当中罹难,是我在出征的途中遇着他们兄妹俩的。"
"兄妹俩?"静君更是疑惑了,她可从来不曾听人提过唐姑娘还有一个兄长。
男人伸手轻轻地拂过她柔软的发丝,说道:"是的,她还有一个兄长,唐一鑫,当时他们兄妹两差一点就饿死在荒野,是我随行的部队将他们救了下来,于是他们兄妹俩人就随着我军出征;而他的兄长却是一个学武的奇才,没多久就从军队中学得一身武艺,而且很快就升为我手下的一名副将,随着我出生入死多年,唐心妍与我一家的感情自然也就浓厚了。"
男人说到这,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可惜,北伐一战,唐一鑫奉我之命到敌营勘测敌情,岂料被敌军识破了,被重重包围住,当时尚未开战,就牺牲了我手下二十精兵,这些都是难得一见、骁勇善战的将领。"
说到这...男人的语言间带着一丝的幽伤,静君不由得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指。
"当时唐一鑫也在其中,他冒死冲出重围之时背腹各中了敌军一箭,他忍着痛骑着马行驶了近十公里,直到回到了营地,向我禀报了敌军的军情,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听到这...静君的心也不由得一紧。
"他临终前,我就答应他要好生照料他唯一的妹妹,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将他的妹妹当亲妹妹般看待,甚至对她比殷雪还要宠上几分。"
原来,竟然还有这么辛酸的一段故事,静君一直都知道战争是非常残酷的,而眼前这个曾一直处于战争中心的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般让人心痛的生死离别?
她几乎不敢想象他所受过的艰涩。
此刻的她只想给予他更多的温暖,以平复他心口的那些痛。
她轻轻地抱住他,就婉如抱着孩子一般抱住他的头颅,从前她伤心的时候,爹爹喜欢这样抱着自己,给自己无言的安慰。
男人埋首在她的怀中,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喃喃问道:"那你打算拿唐姑娘怎么办?她是喜欢你的!"
"这也许是我的过错吧,我是知道她那么一点心思的,却一直没放在心上。"殷臣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腹部,并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我一直只将她当妹妹看待,绝不可能娶她的。此番好不容易说服她留下来,却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明年吧,等过了年,我给她物色一户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绝不让她受一丝的委屈。"
"嗯..."静君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相拥了良久,男人才去沐浴,待他再次回房后,上了榻,发觉榻上的女人躺在榻上睁大眼睛望着自己。
"怎么?睡不着?"
女人轻轻一笑,向他伸出双手;殷臣嘴角不由得往上一扬。他微笑着躺了过去,任由她展臂抱着自己。
"不再吃醋了吧?"他调笑着她道。
静君握拳轻轻地捶了他一下,良久,喃喃说道:"夫君,我似乎犯了七出中的妒嫉一罪,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这可怎么办好?"
男人闷声笑了一声,说道:"不怕,我的女人这样子才可爱。"
这个肥男人见状非但不识趣,反而更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说道:"盈盈,你这小妮子昨夜真是魂啊,要不?咱们再来一轮吧?"
连盈盈板起脸孔,不甚愿意地说道:"对不起,爷,时辰已经过了。"
"不要这么冷酷嘛,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给你加银子就是了。"说着,他那油腻的双手已经开始在她的胴体上上下其手了。
但她也知道老鸨是个极势利的人,能上得了自己这床的男人定然来头也不小,因此她也不敢轻易开罪于他。
只得委婉地拒绝他道:"爷,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怕扫了爷的兴,日子长着呢,爷想要,下回再来就是了,盈盈一定奉陪。"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她的恩客这才满足地提着裤头走了出去,连盈盈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一脸的哀怨。
令人厌恶男人走了又来对她是眷恋不已,而那个令她思念的男人,她一直以来的金主却自那天无情地离开扬月楼后就不曾再出现。
就是有了那个女人才不要自己的吗?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立即就成为了她最为憎恨的人...
就是她...因为有她,自己才落得如此田地。
她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因无处宣泄,日子长了,性情也随之大变,一丁点不如意,都能让她暴跳如雷。
从前她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瞧不起这扬月楼里头的姑娘,态度总是冷傲的,现在这扬月楼的姑娘见她成了落水的凤凰,都趁机在语言上奚落于她,这...让她的性情就变得更加的古怪。
周身无力地躺在榻上。
良久...
一个丫头奉老鸨子的差使,捧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这丫头对这一地的狼籍已经见惯不怪,她面不改色地越过地上的红肚兜,将木盆放置在房内唯一的一张四方桌上,转头对着床上的人说道:"连主子...该起来梳洗了。"
"嗯..."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连盈盈无力地摇摇头,随即在这丫头的扶挽之下开始下了榻,走到木盆前。
丫环一边着拧盆里头的拿出来的湿布,一边对她说道:"连主子,我方才陪着厨房的莫三出去买菜,见到你那恩客殷庄主就坐在如意楼二楼的雅坐上面呢。"
连盈盈闻言,心不由得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