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名家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坐在上席的老太爷一拍桌,转头望着坐在一旁的赵知府,问道:"襄儿,你说,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罢,他那脸已经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赵知府也懵了,他说道:"爹,这门亲事一直都没出啥差错呀..."说罢,但见老太爷气得直发抖,他赶紧安抚他道:"爹...您别着急。且听阿三将话给说全了,看看是何缘由咱们再说论。"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齐刷刷地往阿三望过去,阿三见状,一急,不由得不安地向众人交待道:
"那阎婆子说...说...莫姑爷带着抬礼的下人刚出莫府大门,就被四小姐那贴身的丫头水桃给截拦住了..."
三夫人一听,不由得疑惑地说道:"水桃,那丫头不是跑回乡下了吗?怎么去了莫府了,她要干啥了,难道这事还与她有关不成?"
赵慕青横了她娘亲一眼,说道:"娘,你别插嘴,让阿三把话说完。"她倒要看看那死丫头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阿三见她望过来,不由得低下头回避她的目光,甚是不安地说道:
"水桃将两年前四小姐与长工刘屺悦的事向莫家全盘抖了出来啦,这莫家的人一听,大怒之下将那些出了门的定礼统统都搬回了府,立刻就让媒婆过来退婚了。"
赵慕青一听,混身一震,脑袋轰然作响,几欲昏厥过去。
二夫人与大夫人对看了一眼,大夫人不解地说道:"水桃这丫头平日里那模样甚至是敦厚老实的,向来也胆小怕事,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做这般出格的事啊?。"
"是啊。"二夫人连声点头,接话道:"问题是那媒婆阎婆子可是出了名的长舌妇,这个事一旦让她知道了,那不就等于昭知天下了吗?那日后慕青的名声臭了不说,还...还连累了咱们赵府未出阁的姑娘呢..."
老太爷听了这话,顿时霍然站直了身子,抖着手指向赵慕青:"都是你当初做的丑事,这...这...丢人啊,真给咱们赵家丢人啊..."说罢,竟两眼突然往后一翻,身子笔直地后倒去...
赵知府见状,大惊失色地急急地冲上去欲扶着他的身板,焦虑地唤了一声:"爹..."
老太爷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众人见状,都急急地走了上去:
"爹..."
"老爷子..."
"老太爷..."众人上前连声的叫唤着,整个厅堂一下子乱成一团。
赵知府抖住手往他鼻门上一探,感受到有气息后才大松一口气,随即急急地将冲着堂下的家丁说道:"阿三,快,过来帮忙将老爷抬回房去..."
"嗯..."阿三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与赵知府一道抬着人往外走。
整个厅堂乱作一团,许多人都跟在老太爷的身后出了厅堂,倾刻间,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柳夜蓉与赵慕青两母女木然地站地原地...
过了一会,一个丫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对着两人急急地说道:"三夫人,四小姐,阎婆子还在外头候着呢,说要等着当家的给她退媒银子..."
闻言,柳夜蓉双眸腥红地望过去,对着这丫头歇斯底里地吼道:"什么退媒银子?滚...你让她赶紧滚出去..."
这丫头被她这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并急急地退了出去。
柳夜蓉回过头,但见她女儿赵慕青如木偶一般站在原地,两眼无光、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她急急地趁上去,低唤了她一声:"青儿..."
赵慕青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柳夜蓉见状,顿时大惊,慌慌张张地上前推了她几下,连声唤道:"青儿...青儿...你可不要吓娘啊..."
好半晌,赵慕青怔怔地回头,她抖着唇对着柳夜蓉喃喃说道:"娘...这回,我算是完了...什么都完了..."
"青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这天杀的水桃啊,当初真不该将她留在身边..."
柳夜蓉泪闹着,赵慕青抖着唇向她偎了过去,倾刻间,两母女抱成一团痛哭...
媒波阎婆子黑着脸从赵府出来,一边走着还一边喃喃咒骂着道:
"真是晦气,我阎婆子撮合的喜事从没有出过这般丢人的事,婚期都敲定了,这到了下定礼时却又给退了下来,坏了我这脚头不说,这退亲银子还就给这么一丁点,我呸..."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北街走去。
沿路上,碰着许多熟面口的三姑六婆冲她打招呼,她心情不爽快,也就没从前那般的好笑容,一边走着一边随意应了几声。
一个平日出了名长舌的妇人见从她那阴沉沉的脸色看出了点端倪来,不由得好奇地一把上前将她拖住,直追问道:
"阎婆子,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阎婆子一挥手,没好气地说道:"别提了,总之就是倒霉。"说罢便欲举步往前走去。
那妇人一把扯住她,急急说道:"别着急着走啊...说说吧,你阎婆子成天操办着喜事,身上还能有什么倒霉的事啊?"
阎婆子看着她,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说了那句:"算了,不提了...不提了...一提起我就来气。"
她这模样倒勾起了旁边不少妇人的兴致,一个妇人又凑上来,出声追问道:"阎婆子,是什么事?你倒是说来给大家听听嘛..."
"是啊..."好几名妇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见一下子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阎婆子一下子倒来劲了,她大声说道:"我最近在撮合赵府的四小姐与莫府的二少爷这门亲事,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了吧?"
一个妇人一听,点头说道:"对啊,都听说了呀。两家都是大户人家,这是多好的差事啊,媒银肯定不少...但是这门当户对的事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啊?"
阎婆子一听,接话道:"媒银?我呸..."
众人一听她这口气,不由得面面相觑,一名妇人问道:"难道是这门亲事出什么问题了?"
另一人也接话道:"门当户对的,都是大户人家,不应该啊..."说罢,众人都好奇地望着阎婆子,等着她解惑。
阎婆子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
"是啊...大家说得都没错,接了这趟子差事,我还挺沾沾自喜的。我也积极,这赵家、莫家两头经常来回地跑,都不知道跑上了多少趟,操了多少的心思。我当初是想啊...这莫家呀,有钱,这赵家呀,有势。两家一凑,多登对你们说是也不是?就算这四小姐是三姨夫人庶出的,但人家出身好呀,是知府大人的千金,配这莫家的二少爷也是可以的。"
"对啊,那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一个妇人好奇地问。
阎婆子不由得唠叨道:"这门婚事我...操心了这么久,今天就该下定礼了,本以为万事都成了,这媒银也顺其自然能到手了,没承想,到了最后才出了这丢人的事。"
她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都七嘴八舌地追问:"那到底出的是啥事啊?"
阎婆子说着说着,突然间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原来啊,这赵家的四千金在两年曾经与赵府的一个长工行过苟且之事,还被人当场撞着了..."
众人一听,不由得咋舌。
"阎婆子,你说得真是那赵府的四小姐赵慕青吗?"
"就是她,不是她还有谁,我真没想到啊,这赵府怎么也是一个书香门弟的大户人家,本来管教就很严的,如此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的就出了这么个不清不白的闺女,真是丢人现眼。如此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一家子还为她隐瞒着,还想将她许配给莫府二房当正室夫人,我呸...这样的女人,做个妾氏都嫌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