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见不得娘亲那一额的汗水,也没作多想,赶紧上前与娘亲一道将人扶进了屋。
屋内只有一个炕头,宁静君想了想,还是将人扶到一张滕椅上坐下,随即向儿子交待道:"琛儿,你在这里看着他,娘去煮点姜汤让他醒醒酒。"
"喔..."殷琛不甚甘愿地应了一声。
金庚信神智迷糊地睁开迷离的双眸,见眼前这婉约的女人转身欲离开,赶紧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向着她苦苦哀求着:"静君,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宁静君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殷琛已经发飙了,他伸手推了推这烂醉的男人,喊道:"喂,谁让你抓住我娘亲的手的?赶紧松开。"
然而这男人却像没听到似的,反倒越握握紧,手还不规矩地在娘亲的手上乱摸一通,眼看娘亲在挣扎间,手腕已经一片赤红,殷琛再忍无可忍,倾刻间已经将这个男人列入无赖一族,他想也不想便举手作刀状往他的手腕上狠狠一劈。
受他这一重击,这无赖闷哼了一声,那抓住宁静君的手倾刻间也松了开来。
宁静君一脸疑惑地望了儿子一眼,见金庚信倒在滕椅上呓语着,也没闲暇多想,赶紧走出去烧姜汤。
一碗姜汤喂了下去,金庚信总算醒了几分酒意,双眸也回复几分清明。
是眼前这个一脸恬静的女人给自己喂的姜汤,他心中顿时溢满了感动。
"感觉好点了吗?"宁静君问道,那关怀的口吻让他又一阵激动,他抬头,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十年以来日日梦寐以求的脸蛋。
他眼底的意味让宁静君一怔,她端着汤碗不动声色地离开他的身边,说道:"金少爷,既然你酒已经醒了,便请回去。"
"静君,你要赶我走?"金庚信怔怔地望着她。
她神态淡然地说道:"我这儿孤儿寡母的,实在不方便让您在这我呆太久,若您方便,便请回吧。"说话间依旧是那温婉的神态。
金庚信痴痴地望着她,只恨不得将她立时拥抱进怀,这个他日日夜夜牵挂着的人儿,就在眼前,但他却没有勇气,只得扶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去...
喧哗热闹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动着,周边都摆了许久的摊位,小贩们在街边叫卖着,行人在问价讨价,热闹非常。
这条街算是镇上最为热闹的大街了,前方商铺林立,后方尽然是小贩的摊位,卖蔬菜生果的有,卖街边小吃了,卖家具古玩的,应有尽有。
街边的摊子物美价廉,因此围了许多行人,弄得整条街道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当初宁静君就是看中了这儿的生机,所以才在这此处开了个小摊子的,重操起旧业来。
平日在家里绣些女红过来贩卖,她手工精细,开的价钱又适宜,生意还是不错的,加上她曾经是赵府请进府中教女红的师傅,所以在这镇上也小有名气,经常有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会找上门来,拿些布帛、绸缎、纱罗让她帮忙做些衣裳袍子之类的,因此,她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丰足的。
日子虽与大富大贵沾不上边,但她却已经是知足了。
此刻她拿着矮板凳坐在摊子前,看着几名年轻的姑娘蹲在她的摊位前一件一件地挑选着衣服,但见一名小姑娘拿起一条罗裙向她问道:"这位大嫂,这条裙子怎么卖?"
"这个五十钱。"宁静君如实说道。
"五十钱啊,我挺喜欢这袖口的绣花,可就是太单调了,如果领子口也有这个绣花就好了。"
宁静君笑了笑,说道:"姑娘,这裙子是黄色的属于比较鲜色,绣花如果太多了,那就有画蛇添足的嫌疑了,这样反倒显得高雅一些。"
这位年轻姑娘见她说得有理,不由颔首认同。
这名年轻姑娘旁边的两名女子听了,也凑过来,对着这套罗裙品头论足:
"是挺好看的裙子,但五十钱太贵了吧?"一姑娘说道。
宁静君笑着伸手过去翻开领子,向她们介绍道:"姑娘们请看一下,这排盘扣是用檀木雕刻的,很精致,裙子的质地又是轻滑的布帛,所以五十钱绝对买得过。"
那名有意向要买的年轻姑娘审核了那扣盘扣片刻,点点头,说道:"如果再便宜一点的话我就买下来。"
"那好吧,四十五钱。"宁静君见她实在喜欢,并退了一步。
"成!"这姑娘一口便应了下来,银货两讫后,这名年轻姑娘正欲将罗裙子折叠起来之时,突然间一声拨高的声音从身后的右言传过来:
"宁静君..."
宁静君抬头,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一桶不知名的液体从迎面泼了过来,直拨湿了她的衣襟,入秋的天已有些凉意,这一摊水泼湿了她的衣裳,顿时肌肤传来一阵的透凉,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这水泼得太过突然,宁静君一个措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辛劳了近半甸做成的衣裳被那不知名的液体泼个湿透。
"啊...一旁刚买了衣裳的小姑娘在一个惊骇之下,手一松,手中那套新的罗裙也往那滩水中飘落。"
下一刻,众人并闻倒一阵尿骚味...
"哎哟,是尿水―..."
"恶心死了..."围在她摊位社的那几名小姑娘连忙掩住口鼻连连往后倒退。
宁静君一脸震惊地扭头望向作捅者,但见一个熟悉的脸孔手提着尿桶,一脸凶狠地望着自己,她静君喃喃对这人说道:"宁珂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这女人还敢问我干什么?"宁珂君一脸阴狠地望着她,张口便骂:
"人说人要脸,树要皮,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肯定是干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丑事才被夫家赶了出来,我要是你,就羞得没脸再见人了,你倒好,还敢厚着脸皮回来,回来就回来了,你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勾...引起自己的妹夫来..."
她扯住高高的嗓音大声地指着宁静君的鼻门谩骂着,骂出的都是极难听字眼,一旁的小贩与行人都不约而同地掩鼻凑了上来看热闹。
面对她的谩骂,宁静君的脑袋一片空白。
见她没有反应,宁珂君这个女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冲上前来,一手指住她的脑门,恶狠狠地说道:
"宁静君,我警告你,你敢再去招惹我的夫君,下回我泼可就不是尿这么简单,有胆量你试试看。"说罢,将手中的尿桶往地上狠狠一掷,转身之际,还狠狠地往地上的罗裙上面踩上几脚,随即一脸倨傲地举步离开,转眼便没在了人群当中。
宁静君一脸茫然地抬头,但见围观的人皆以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有的人甚至低头窃窃私语,有的则一脸的探究。
她轻咬下唇,蹲下身子来,顿时一股刺鼻的尿骚味直刺她的鼻子,她屏住呼吸开始收拾这一地的狼狈。
"衣服我不要了,我那四十五钱还给我。"方才那买罗裙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黄色的尿液走过来,向她伸开手扳。
宁静君低头望了一眼地上沾上了尿液的黄色罗裙,默默地从一旁的罐子里头数出四十五个钱来还给她。
小姑娘一声不响地接过铜板,一脸嫌弃地掩鼻走开。
宁静君再抬头之时,围观的人都走远了,那些本在旁边摆卖的摊子也搬得远远的,行人嫌弃这一阵阵的尿味,都绕道而行,原来热热闹闹的地方空出一大片空地来,只留得她一个人茕茕孑立。
她一咬牙,继续收拾地上这一摊的狼狈,那阵阵尿骚的味道直薰得她眼眶都红了。
"喂...你得将地上的尿给洗干净,不然这里这么臭,行人都不肯走过来,我们怎么做买卖?"一个卖鱼的大叔冲着她扯开喉咙警告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