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男人会萎靡不振好一段时日之时,却见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的锦袍,头发更梳理得一丝不苟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是双眸内的赤红向众人透露出一丝他的心底的伤。
"大哥,你不休息几日吗?"殷磊怕他强撑着,担忧地望着他。
然而男人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淡地环顾整个议事厅,眯起双眸地扫了众人一眼,那比平日更为冷然的双眸让众人都不由得感觉到一股悚然,皆严阵以待地坐正了身子。
但闻得男人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半年来,对于殷家所有的产业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今日,既然各地的掌事都来了,那阐述会这就开始吧。"
没有任何开场白,在他这一声令下,逐个掌事开始谨慎地向他交待着这近半年来每个产业的情况。
男人认真地倾听着,不出几个时辰,他已经基本将荒废了近半年的家业动向重新掌控住。
到他再提问之时,已经深入到了各个极具体的事务当中,那惊人的领悟力,让众人不由得暗暗心惊。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晌午,在这个男人一声令下,议事厅的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漫长的阐报期间,午膳时候早就过了,然而那个男人却依旧显得精力充沛,丝毫没有要散会的意思,众人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然而见这个男人如此认真的模样,却没有一人敢出言打扰他。
终于,他发觉时辰不早了,才下令散了会。
众人陆续走出议事厅,这个高大的男人走在最后,华叔见他走出来,匆匆跑上前,关切地追问道:"庄主,您怎么没用早点就开会了呢?这样对身子骨不好。我已经命人在前厅准备好午膳啦,庄主移步到前厅去用膳吧。"
男人没有应他的话,却绷着脸冲着他交待道:"去...将那个女人给我领到正厅来。"
华叔闻言,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地望着他。
男人见他磨磨蹭蹭的久不见领命,于是不快地蹙眉望着他。
接受到他不满的目光,华叔不由得一窒,赶紧说道:"庄主,三夫人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男人脸上肌肉一动,定定地望他。
明明昨天他已经去向他禀报过了,看来他昨夜他当真是喝醉了,那些冲着自己所说的冷酷的话语纯粹是醉言醉语。
华叔不由得紧张起来,但不得不说道:"在昨天深夜,发现才她不知去向了。"
闻言,男人握成拳状的双不由得收紧,青筋凸起,他阴着脸说道:"那为什么不来报?"
"昨夜已经禀报过庄主,只是庄主您喝得酩酊烂醉,不记得而已。"
说罢见男人横眼瞪过来,华叔不由得一窒,又赶紧向他交待道:"昨夜将整个殷家庄的各个角落都找遍了,但都没找到人,后来听门卫的说,昨天傍晚人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男人闻言手间的青筋顿时暴,脸色变得甚为难看,但见他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说道:"找,派人将整个宥州城都给我找一遍,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
想一走了之?休想...
既然胆敢背叛他,就要承担背叛他的后果,他会不惜一切后果将找出来,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因庄主的一句话,殷家庄所有的家丁、护院都出了庄并井然有序地分几路人马到宥州各地去搜查,目标很简单,一个身怀六甲的孤身女子。
整个殷家庄只剩下一些妇孺,由得知那女人不知去向的消息之后,殷臣就绷着脸,并不发一言。
但他依旧坐在聚尚轩的书房当中办公,一连处理了好几件旦州的大事,那镇定自若、深不可测的模样,让不猜不着他内里丝毫的心思。
直到夜幕将近,男人将手中的公文随手一丢,负手不急不徐地往外走去...
华叔见状,不敢多加追问,只是紧紧地尾随其身后...
踏进汝苑,望着惜日让他感到无比温馨的熟悉环境,此刻却空无一人,感觉甚是苍凉,男人的拳头依旧紧握成拳,他抿着唇、阴着脸不动声色地一步一步往内走去。
一直来到屋外,见到瘫坐在屋檐下的那脸色苍白、神态憔悴的老妇人,男人没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冷冷地走上前。
察觉到有人走近,老妇人无力地垂着的头颅动了动,随即她她目光呆滞地抬了抬头,见来的竟是他,身子不由得微微颤了颤;她想要爬起来向这个男人请安,然而由于长期瘫坐的原故,双腿却麻了一片,让她一时间站不起来。
她只得慌乱地唤了来人一声:"庄...庄主..."
男人见她几度站不起来,知道她的窘境,却始终没有伸手去扶上一扶。
在看到这老妇人红肿的眼眶,以及眼角处来不及试擦的泪水,男人不由得冷冷地责备道:"奶娘,你是在为那个不忠不义的赫连哭丧呢?还是为了那个不忠不贞的女人..."说罢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被他这冷酷的气势所震摄住,奶娘的心不由得一窒,吸了吸鼻子,赶紧抓起衣袖拭干净脸上的泪水。
下一刻,她忍住双脚传来的阵阵针刺似的麻了感,一把跪在他的跟前,一脸悲切地苦苦地哀求着他道:"庄主,小姐在这宥州一个亲人也没有,她又身怀六甲,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将她找回来..."
男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当然会将她找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暴戾,让奶娘大骇。
她暗暗心寒,眼前的这个男人混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狠劲,一股浓烈的恨意,哪里还是那个会对小姐嘘寒问暖的姑爷?
她清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一刻,要是能换来小姐的清白,即使要她下地狱她也在所不辞,然而...她却不能...不能...
她知道,在她在公审大堂之上她点头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下了十八层地狱了。烙上了永远解不开的重重枷锁。
或许...小姐她逃得越远越好。
男人说罢,缓缓一步一步地拾级而上,随即立在门外往屋里望去,望到窗台上的那张躺椅时...双眸顿时变得深不可测。
他一直站在门槛外,却久久不曾举步走进去。
良久,他毅绝然调头,举步拾级而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华叔见状,回头看了奶娘几眼,也急急地追上去,两人刚走了几步,就见一个护院迎面匆匆赶来,他见到男人,赶紧立定身子,并冲着他肃然作躬,说道:"庄主,属下有事禀报..."。
男人立下身子,定定地望着来人,淡淡地问道:"人找到了吗?"
奶娘听闻两人的对话,一脸激动地望着来人,并紧张地用双手紧紧地扶着胸口,屏住呼吸等待着来人的回答。
来人却面有难色地望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的华叔,敛过神之时见庄主眸内寒光一闪,他不敢再有怠慢,赶紧禀报道:
"回庄主,人没找到,但下属们在临嵝崖找到了一只鞋,那恐怕是夫人留下的。"
闻言,殷臣的心一紧,禁不住心中暗惊。
"鞋是在崖边找到的,属下怕...怕...夫人她...她已经..."说到这儿,望到男人渐渐变得铁青的脸,这护院再没法将话接着下去...
奶娘闻言,大受打击,那苍老的身子顿时如残风落叶,不停地颤抖着,几欲晕过去。
见眼前的男人没支声,护院赶紧说道:"请庄主随改正往临嵝崖移步..."
男人双唇紧紧地抿住,双手更是用力地紧握成拳,力道大力几个手指骨节都渐渐发白,他心呐喊着:不...不会的...以她的性子,她是不会轻易去寻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