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她的夫君都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刻意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感,她低着头,随着身旁这一左一右两人的脚步走着,一行三人并排着,脚步匆匆地走出了汝苑。
也许是走得过于的匆忙,走着走着,宁静君突然间感觉隆起的腹部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她一惊,赶紧停下步伐,并伸出双掌轻轻扶着下腹。
走在她右边的护院见状,不耐烦地伸手推了她一下,她不曾预料到他会忽然向自己出手,不由得一个失衡之下向前踉跄,她心中一慌,幸而没摔倒。
站稳了身子后,她心中怦怦直跳,随即她骤然侧过头来,将脸仰得高高的,双眸带着责备望了这个无礼地推了她一下的汉子一眼;谁知对方非但没感到愧疚,竟还瞪了她一眼,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走快点。"
"你..."她正欲出声指责他,却听得另一侧的那个护院说道:"鹏飞,她有身孕,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谁知那叫鹏飞鲁汉却冷冷地哼一声,语带轻蔑地说道:"什么有身孕,说不定还是个孽子呢,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的,用得着那么小心吗?"
叶峥君平日里虽然温驯娴雅,不爱跟人计较,然而此刻听得这个男人如此恶语相加,如此恣意地侮辱自己,又岂是一个女人的大量就能容易得了的。她不由得也怒了,脸瞬间涨得一片嫣红,她一咬牙,责骂道:"你这个怎么这么没教养,让你胡说八道!"说罢,竟一把伸手狠狠地用力推了这个鲁汉一下,
她是一个身材娇小且柔弱的女子,手无缚鸡这力,这一推竟将这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汉子推得往身后倒退了两步。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怒气往往能暴发出无尽的潜有力量,可知此刻她怒气有多大。
这名汉子本来就瞧不起她,认定了她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此刻又岂能容这女人在自己头上撒野。
他大怒,举起手正欲教训一下她...
但见他高高地扬起手,正欲向她脸上扇过去,下一刻却被另一个护院给生生驾住了,这护院劝阻着他说道:"够了,何必对她一个小女人斤斤计较,庄主还等着我们呢,就不要再生旁枝,赶紧将人领过来才是正事。"
这汉子闻言,心底的怒气虽未消,但知道他说得也是个理,于是也不再也寻她麻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走..."
曾几何时受过这般的对待,宁静君心中不免觉得委屈,虽然她心中依旧气愤难平,但她方才听他们说她的夫君在等着呢,她是多么渴望能见到他,于是强压着心头的委屈与难受,没再说什么,也一声不吭地埋头往前走去...
一路上,这两男一女一行三人,始终沉默着,不再说话,匆匆往东晋苑而去...
途中宁静君在心中想象过许多种与她夫君重逢的情景,让她心中甜滋滋的,方才的不愉快很快地被她抛之脑后。
但她却万万料不到东亚苑内竟是这般的情景,刚跨进东晋苑的高高的门槛,她就被眼前的一切给颤撼住了。
这里人围满了人,几乎整个殷家庄的人都聚在一道了,人多到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见她走进来,皆齐涮涮地举目向她望过来。而且让她感觉到每一双眼神都是怒瞪着自己的,每一双眸内都充满对她的指控,那一双双的眼神,那一张张愤怒的脸,让她感觉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不堪女人。
这一切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害怕。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有一瞬间的迷惑,以来自己走错了地方。但很快的她越过人群见到远远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坐在上方的座上,两人距离虽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这让她的心为这一动。
"走..."见她杵在原地,身后一个护院出言催促着她。
她茫然地举起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越往前走,越接近人群,人们眼中那强烈的指控感让她感到更为真切,也让她更为不安;原来一切不是错觉。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她相思已久的夫君就在前头,她迫切想要向他走近,然而从外围走进人群的这条路,每一步都让她感到恐慌,因为这个场面、因为这些不和善的眼神,也因为这个肃然的气氛。
茫然地走着,走了,走进了人群,突然间,就见殷雪向着她直冲过来。
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孔,宁静君本该高兴的,然而此刻殷雪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她心底的恐惧更为扩大,她...这个平日与自己很要好的小姑子,此刻的眼神竟与这一旁的人无异...充满了指控和愤怒。
她一窒,此刻这狠不得将自己撕成几块的恶毒眼神却又是为何?昨夜她曾欢喜地过来汝苑与自己促膝谈心,怎么一夜间都全都不同了?
这是恶梦吗?她希望是,然而却又很清楚不是。
殷雪冲上来,伸手指着她,歇斯底里地咬牙对着她吼道:"宁静君,枉我一直对你那般的好,那么的信任你,怎么也想不到你竟是一个这样不堪的女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大家?对得起我那对你一往情深的大哥吗?"
她怎么了?她怎么对不起她的大哥了?她没有,从来都没有。宁静君不解地望着她。
"殷雪,你说我怎么了?"她当真问出口了。
望着她这一脸懵然的样子,殷雪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还装,你还给我装,你这个伪善的女人。"说罢她伸手往前方一指,冷哼一声,说道:"你那些不知羞耻的行径,静姐和奶娘都统统交待清楚了...我看你还装到何时?"
静君一脸不解地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到叩跪在地上的两人,不由得一惊,她顶着笨重的大肚子,匆匆地向两人走近。
一直沉默地端坐在上座上的男人,在自从见宁静君走进大门的一刻,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变化,然而却只是如流星一闪而过,随即那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更为冷然,放罢在椅子的两边扶手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曾松开过。此刻见她这笨重的模样,他那双唇抿得更紧,就如冰雕一般的冰冷。
宁静君神态焦虑地冲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跟前,急急地追问道:"峥姐,奶娘,你们是怎么了?"这时她才留意到叶峥华蓬头垢面,一身狼狈的模样,宁静君更是大为震惊,她惊呼一声:"峥姐...你怎么了?"
殷雪是一个性情直来直去的女子,在她看来,此刻宁静君那悲伤的神态,那不明所以的态度,一切、一切者是伪装的。
她再也受不了她这般的虚伪,一把冲上前,伸出食指指向她的脸质问她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她们两人都已经指证了你与赫连文浩的那些见不得人苟且之事了,你还就别再装了。"
宁静君闻言,就更是不解,她茫然地望着叶峥华,问道:"峥姐,她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叶峥华闻言,冲着她一叩首,满脸愧疚地冲着她喃喃说道:"夫人,对不起,其实你和赫连公子那些不清不白的事,我早就发现了。"
宁静君闻言,瞬间如遭受雷击,脸一片死灰,她喃喃地说道:"我和赫连公子有什么不清不白的?"
叶峥华望着她惨白的脸,一句一字地说道:"夫人,你还是认了吧。赫连公子在深夜从你房内衣衫不整地走出来,我都撞着好几回了。"
叶峥华言之凿凿的说词,让她一度惚神,她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就真的如她亲眼见过一般,让宁静君都以为她说的便是事实了,然而她却没有,她从没有做过,她是清清白白的,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