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苏敏会意一笑,鼻头却酸酸的,她当然足够了解南宫政。因为了解,她才不会误会他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他只是玩弄女子的话,他也不必做这些事。她并不觉得自己如今的年纪和阅历,让她有多么渴望马上成为孩子的娘亲,那些事对于她而言,都是陌生遥远的。
但她仿佛只要一个答案,而那个答案,在南宫政的心里。
他的黑眸深沉,胜过大海,他的语气很和缓,说话的内容也称不上多动听肉麻,偏偏让在场的苏敏和幡儿,都红了眼眶。"我从来不说,是因为以前没有想过,就像是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我从不相信自己在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女人,生命中会多一个为我等门,为我热菜,为我熬药的女人,会让人多么窝心。现在也是,我对你的渴望热切还未彻底褪去,还没有仔细想过,如果往后我们有了孩子,会是何等的情景。"
苏敏笑着点头,默然不语,他们好像还在感情之路上漫步,并没有走到那个路口,正体味着彼此陪伴的滋味,还没有彻底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
南宫政笑了,那笑容闪过苏敏的眼底,仿佛突地让她心头一角,变得异常柔软。"现在想想,应该还不错。"
"别喝药了,让一切顺其自然。"上回看到她小产,他是揪心痛苦到何等的程度,他不会说,藏在心底,他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小丫鬟,还不拿去倒了?"
他猛地转头,不悦地瞪着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幡儿,幡儿连连点头,端着碗就退了出去,哪里还敢多待一会儿?
"什么时候真的有了孩子的话,我会很高兴的。"空荡荡的屋子再度只剩下他们彼此,南宫政噙着笑意,他说的真挚。
"我上回*受过伤,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她笑着垂眸,声音越说越小,手掌不自己地覆上了平坦的小腹。
她还记得,那利箭穿透小腹骨肉,让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别担心,大夫不是说过没事吗?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的话,我们卖力一点,很快就会有孩子的。"南宫政笑颜看她,手掌拉过她的小手,不让她继续回想曾经不愉快的经历。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有些羞赧,心底再无一丝苦涩悲伤,沉住气,望着眼前的男子,十指相扣,任由他的体温缓缓爬上她的指尖。
他的答案,让她终生不悔。
她的人生,可以交付给他。
苏敏睡了非常之久,整个人深陷软呼呼的被衾里,睡得像只正被阳光晒得好舒服的猫儿,双臂大大舒展,腿肚上垫着圆圆软枕,姿势慵懒无比。
窗台上几个金铜色的小香炉燃着放松心神的幽香,细若竹筷的白烟冉冉飘散,清芳的味儿,淡淡地缭绕闺室,绣窗半开,迎入风儿,以及灿亮温暖的日光。
隔了半个时辰,幡儿推门而入,叫醒了苏敏,并服侍好她,陪在苏敏的身边,沐浴。
伏在浴桶畔,裸背凝着水珠,氤氲的暖暖蒙烟,朦胧了视线,她恬静闭眸的姿态,宛若出水芙蓉,一洗平时精明干练的慧黠。
又是,新的一天。
"他出去了么?"
一句轻轻的话儿,从苏敏的口中溢出。
幡儿撒着苏敏最喜欢的茉莉花花露,回应地很快,不假思索。"嗯,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他最近好像很忙。"
苏敏闻到此处,缓缓睁开清水美眸,望向窗外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几天,他就会去往京城,毕竟他在洛城已经逗留了十天,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在京城皇宫之外的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
不过,他回到洛城的这些天,似乎已经给她一份足够的美好回忆。
她轻轻拨动着手掌之下的温水,屏风将浴桶的热气圈围起来,白烟微微上升,让她光裸的背影若隐若现。
相见的时候甜甜蜜蜜的,不见的时候留一些念想,这样的话,两人才不会觉得腻烦吧。她希望他们的感情,可以走的越来越远。
南宫政来了,依靠在屏风一侧,淡淡望着眼前的美景。
幡儿不经意转头的时候看到,不禁吓了一跳,几乎要低呼一声,这个男人怎么走路没有声响的呢!
南宫政的目光,却还是落在苏敏的身上,没有在意幡儿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继续留下,还是做完眼下的事再说。
幡儿手掌的白巾,水滴缓缓滴落在苏敏的肩头,隔了几天,她的脖颈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变成淡淡的粉色,司徒长乐以女子都爱美的理由,说服她由着幡儿日日替她换药抹药,想来没多久,这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就可以消失了。
"幡儿,把我的衣衫取来吧。"
苏敏缓缓睁开眼眸,淡淡说了一句,话音未落,她已经发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南宫政,也不知道到底他来了多久。
或许彼此早就见过不少次对方的身子,她理应不该跟少女一般差异惊吓,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在他过分克制而冷沉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更衣。
她转过身子,接过幡儿手掌的白巾,擦拭了身子,简单地穿上兜儿和干净的白色里衣,这才徐徐走出屏风。
"今天有什么话儿要跟我讲么?"
见他还是沉默,苏敏仿佛有些明白了他的来意,神色一柔,抬起眉眼看他。
幡儿感觉的到彼此的沉默,自己在这儿似乎太煞风景,便悄悄地收拾了手边的零碎物什,准备退出去。
南宫政什么都没说,只是长臂一伸,猛地拉过她,激烈地吻上她的唇,继而游离到她的脖颈,一手搁在她纤细的腰部,一手紧紧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拒绝的余地。
唇终于离开她细嫩的肌肤,一抬起头,便发现她的颈子上另一侧已经留下了他方才吻过后的痕迹。那枚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异常清晰,彷佛她的身上已烙下了属於他的印记。
只是在他的唇轻盈贴上她脖颈的时候,他仿佛感觉的到,那白皙肌肤之下的脉搏,仿佛跳跃的更快了一分。
他只觉理解为,那只是女子情动的紧张羞赧,不曾想过其他的。
只是南宫政的眼角余光,看到幡儿临走前猛的张大了圆溜溜的黑眼睛,长大了嘴儿,那神情,不像是害羞,而更像是。惊吓!
幡儿心里不断的打着鼓,生怕南宫政跟那一夜一般,收起这些莫名的疑惑,南宫政将目光,定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那一身单薄的里衣,仿佛是一层白雾,让他看得不够清楚,却又生出更多的贪心。
他眸光复杂地凝视着她,不得不认清。当年那个爱与他作对,鲜少顺从他的小丫头,如今已成为一名娇媚的女人,有着一具足以逼疯圣人的曼妙身体,不需要她费心思的魅惑,她就散发着兰花一般的清新典雅妍丽吸引着自己,而他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他咬紧牙根,深吸了一大口气,沁凉的空气让沸腾的情欲稍微降温,也让他得以在情况彻底失控前,勉强停下这一切。
他松开对她的箝制,霍然站起身来。
"快点把衣服都穿上!"他转身背对着她,嗓音暗哑地催促。
苏敏垂眸一笑,侧过身子,从榻上捞起一件粉紫色的金丝袍子,穿戴整齐,才走到南宫政的身边,低声问道。
"到底是什么事啊。"
南宫政转过身子,望着她,目光万分复杂。
"是不是你要回宫了?"她等不到他开口,所以,她微笑着,主动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那或许已经不是疑惑,而是定下的事了。
南宫政点头,手掌贴住她纤细的肩头,神色凝重,"是,明天早上就走。"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久留,但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舍不得。
舍她,不得。
"这么快?"她在他的黑眸之中,看到了答案,她随之浅浅一笑,仿佛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说了下面一句。
"我也想一起去。"
南宫政不敢置信,可是这句话,却又是她真真切切说的,而且她也不若说笑的语气。"你说什么?"
"我需要去马家商量一些事,我想如果有凌风和其他侍卫一路跟随的话,我应该会毫发无损安安全全地来到京城才对,就当是顺路而行。"她笑的灿烂,那如花笑靥,仿佛是晶莹的明珠,闪耀着逼人的光华。
南宫市却很显然,并不满意她这个看似敷衍的答案,他攫住她精致的下颚,逼着她不得不看他认真的眼神。"除了我,不许念别的男人的名字。"
"还真不能顺着你的脾气。"苏敏有些气结,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看到南宫政的神色不再像是威逼恐吓的凶狠,而是渐渐软化下来。
"如果不是我,或许你不必这么担惊受怕。"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歉意,当一个男人喜欢的女人,不必跟苏敏一般承*受这么多的责任和担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