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派以宰相于谦为首,走的是酸腐的学究路线,意思是文字上的声讨,要南楚国的国君亲自来天麒国来负荆请罪。至于主战派,虽然明面上是由刑部尚书龚自闭为首,但是有点眼色的人,就会知道其实幕后是由纳兰逸之在操控。
本来将纳兰逸之调回上京就已经引起了一批口诛笔伐,纳兰逸之本人也是不甘在上京平庸度日,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事情。碎云城将士暴乱,纳兰容止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借口。但是目前,纳兰逸之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想通这点的纳兰容止摇了摇头,"皇弟的意思,朕明白了。碎云城那边,大将军许鼎现在已经在途中,相信不日即可到达。朕会修书信,八百里加急送过去,让许鼎认真处理碎云城的事情。至于皇弟你,太后多年不见,可是思念的紧,国事太多,什么时候也操劳不完。就安心陪太后过一个年吧。年后出了上元节,我自会再做安排的。"
"可是——"纳兰逸之心有不甘。
"没有可是,朕有点累,你退去吧。"纳兰逸之微微闭眼,挥了挥手,纳兰逸之没办法,只能告退。
而纳兰逸之一退下,纳兰容止的眼眸就再无半点昏然欲睡的气息,精光暴射。非常时期,他想起现在萧熏儿被关在天牢,虽然他的意思是不审讯不刑罚,但也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了?
这已经是被关进天牢的第五天,五天之内,没有任何人审讯刑罚,萧熏儿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仍旧小心翼翼的为自己铺排着后路。
从过往人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萧熏儿现在可以断定,就她们这一层,至少有十个护卫,至于上一层有多少以及打开那道一直紧闭的大门之后,门后面有多少人,则因为距离太过远的缘故,计算不出来。
不过就这样,萧熏儿心里已经有了个底。她在心里粗略计算了一下,打开门要半秒钟,开门,然后冲出去,到遇上第一个护卫,大概控制在五秒钟之内。然后杀人,继续往前冲...如此类推下去,要想将这一层的十个护卫全部解决的话,大概要五分钟到十分钟不等,这还是在护卫们没有足够警觉和没有联成一线的情况下。如果护卫们够警觉,拉动警报,门外边有人冲进来支援的话,那么另当别论。
当然这些事情萧熏儿也就是计算了下,在还没有危及到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她不打算冒险,一来是会被纳兰容止坐以口实,另一方面,即便她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冲出天牢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在她的世界观中,少于七成把握的,就是死。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传统佳节,难道自己还要被关在这里呢?萧熏儿苦笑,再次从她坐的这个位置,看向隔壁牢房里的那个老妇人。
那个老妇人除了她刚刚关进来的时候,抬起头看了她几眼之外,然后一直都处于将头埋在两膝盖间睡觉的状态。两个人没有过交流,萧熏儿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只不过两个人的待遇倒是差不多,一日两餐,准时送到,之后再也无人过问。这让萧熏儿多少对那个老妇人有点好奇。
这次萧熏儿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妇人的头似乎抬了抬,然后感受到了她的眼光一般,又迅速的埋了下去。
萧熏儿"咦"了一声,更加觉得奇怪,她站起身慢慢走过去,手扶着栅栏打量了老妇人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喂,你是谁?"
"一直不说话,不觉得闷吗?"
"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关在这里的?关了多久了?"
"现在好歹我们是同病相怜,大家都不容易,说说话不好吗?"萧熏儿道。
许是因为一句同病相怜,那个老妇人有点感触,终于在萧熏儿第N个疑问之后,抬起了头。这个时候,借着微弱的光,萧熏儿才看清楚老妇人的样子,只看一眼,她就可以断定老妇人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因为她的脸全部凹陷进去,颧骨高高突出,两只眼睛也跟着往外凸出,但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瞳孔灰白灰白的,没有一点神彩。
"你想和我说什么话?"老妇人咳嗽了会,沙哑着声音道,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说话了,说完之后老妇人又咳嗽了会,良久才安静下来。
"随便说说就好了。"萧熏儿也没指望这个老妇人身上能够有什么惊人的秘密,就算是有,那么久的年月过去了,早就应该随着老妇人的入狱而沉寂下去。她不想管,也管不着。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她看到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萧熏儿不缺乏耐性和毅力,她所接受过的死亡训练让她在比这更加艰苦的条件下都生活过,否则她也不会在被抓入天牢之后还能够如此冷静的给自己计算后路。可是她现在居然有点怕寂寞。该死的,这个真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萧熏儿随意问道。
老妇人听得萧熏儿这话,张开手指算了算,然后重重叹息,"十年。"久到需要去计算的时间,看得出有些事情这个老妇人在努力的忘记,但是因为萧熏儿这样问,又勉强让自己去想起什么。
接下来萧熏儿还没有说话,老妇人就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自从你被关进来之后,我也跟着得到好处不少,所以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