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熏儿停下脚步,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一竖,这地方不对劲。
萧熏儿左看右看好一段时间,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后背已经隐约有冷汗流了下来,好像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压迫着她,那种气息,让人打从心底就生出一种空慌慌的悲凉的感觉。
萧熏儿深呼吸一口气,她回首顺着来路朝那个青石甬道尽处望去,路还是那路,一切正常。
萧熏儿这时已经有点心惊了,她猜想自己可能走入了一个阵法中,这种阵法以前看书看电视的时候都有提及,但是现实中,却还是第一次接触。她不由心里有点着急,这时眼见自己走入一幢墙角下,虽然与那烛火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但是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着尽快避开这地方,她身子一腾,已经轻轻的翻入那院墙之内。
本来以为院墙之外会是另外的一重景致,但是萧熏儿没有想到的是,翻入进来之后,这里的气息愈发的古怪了,偶尔可以听到有一个男人在耳边唱歌,声音粗噶粗噶的,她的听觉本来很敏锐,但是竖起耳耳朵去听,还是听不出来到底在唱什么东西。
萧熏儿就觉得更加的诧异了,后宫之中还会有别的男人的存在吗?连太子的东宫都设在皇宫之外,别的男人又岂能出现在这森严无比的皇宫中的。
除非,除非那个唱歌的男人是皇上才是?可是如果是林景微,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唱那首很奇怪的歌谣?
实在是听不清楚到底在唱什么,萧熏儿只能循着那声音的来处走去,声音倥偬倥偬的,好像在诉说一场往生的痴迷与眷恋,萧熏儿听了一会之后,也觉得自己的心里荒凉荒凉的,全然没有着落。
她的头皮隐隐发麻,正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往前面走的时候,就见到前面突然灯火亮了起来,灯火灰蒙蒙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燃烧着。似乎就在眼前不远了,可是萧熏儿在往前走了几百步之后,还是觉得那灯火依旧在原来的地方飘摇不定。
这让萧熏儿觉得内心无比烦躁,她干脆站在那里不走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灯火看,看了一会,才发现周围的景物也可以慢慢的看清楚了,这院子不大,也就三重进落,但是胜在精致,那些画栋雕梁虽然早已颓朽,但是仍旧掩盖不住当初的美好。
"我该怎么走?"萧熏儿试着和那个唱歌之人说话。
她本来没有抱多大期望的,但是没有想到,随着她这话出口,那歌声跟着停顿起来,好一会,才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十年了,没有想到这个地方还会有人来。"
"十年?又是十年?"萧熏儿内心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这里就是当初陈黎黎所居住过的那个院子不成?
十年沧海桑田,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记挂着她?林青是,这个不知道名气的男人也是?
想到这里,一向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的萧熏儿,忽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吃醋了。
"你是谁?"萧熏儿憋了口气问道。
"我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那个说话的男人叹了口气,"整个罗兰国的人都在问我是谁,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萧熏儿继续问。
"为什么,如果有人可以给我答案的话,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了。"说话的男人悲凉的一笑。
"那我怎么样才可以见到你。"萧熏儿第三次问,这个时候她的内心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跟一个已经不存在或者死掉的人说话一样,因为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股空慌和死气沉沉的味道。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那个说话的男人沉默了会,才缓缓道,"好久没来这里了,你让我想想,人老了,记性就差了。"
说完之后又是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熏儿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被磨得差不多了,那个男人粗噶的声音才若有若无的响起,"左转七步,右转五步,然后笔直的往前面走,再左转..."
萧熏儿听他说的复杂,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但是不甘心受困于此的她还是听从那个男人的话,慢慢的依照他所传授的方法走。
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古阵了,类似于阵法的东西总是会多很多的障眼法,心神不稳定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逼疯才是,可是就算是知道了这一点,不通一点门道的她还是没办法一个人脱困。
可是这个时候,萧熏儿才往左跨出一步,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就算是一个对阵法不了解的人,但是物理学的常识她还是稍微懂得一点的,这时才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整个的都处于失重的状态了,这种状态根本就不经控制,差点让她退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萧熏儿迈出去的脚赶紧收回来,还待问那个男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四周死寂死寂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停歇的歌声也消失不见了。
萧熏儿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心神绷得紧紧了,她情知这种野怪之阵原本控制的就是人的内心,那一种最原始的对荒野的恐惧,在恐惧中,人往往会失去对事物真实的判断。说到根底里,道理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山野中人常会于夜半遇到的"鬼撞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