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萧熏儿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有点意外,不过这个还不足以引起她多大的注意力。
"你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纳兰逸之有些奇怪的道。
"我对酒比较感兴趣。"萧熏儿伸过手拿起酒壶,给纳兰逸之和自己倒满,又是一口饮尽,刚才她伸手拿酒壶的时候,又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她只能借着这一口酒来压制伤痛,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要痛出声来了。
"哈哈,不知道上京的那些文人雅客知道自己向来尊崇的喝酒方式,在创立者说来是如此的不屑一顾的话,会做何想法。"纳兰逸之大笑一阵,跟着喝酒,"不过,这么直爽的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
"喜欢就多喝几杯吧,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酒,你这里还有没有。"萧熏儿随手将两只装着切肉的碗里面的肉倒了出来,然后抓起酒壶,倒满。
"这样的喝酒方式,似乎才是适合你的。"萧熏儿看着纳兰逸之道。
"没想到你会这么了解我?"纳兰逸之的面色变了变,军中多年的生活方式,的确是将他以前的那种贵族脂粉气息去得干干净净,像个男人的话,就得用大碗喝酒,就得大块吃肉,这在军中,本来就是约定成俗的。
"或许我们是同一种人也不一定。"萧熏儿抓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就着酒吞了下去。她这段时间的伙食极差,觉得自己的味觉也跟着麻木了,喝了好一会酒才恢复过来。加之受重伤要补充能量的缘故,她并不打算在纳兰逸之面前表现出那种娇滴滴的小女人形象。
一来是太过别扭,二来,是她敢一个人拿把刀进来砍人,再装的话,就显得太假了,太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来。
纳兰逸之看萧熏儿吃肉,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太过怪诞,觉得不习惯,但是一会之后,就觉得萧熏儿这样做并没有错,谁规定了女人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谁规定女人不可以豪放不可以粗鲁了,又有谁规定...
纳兰逸之因为刚刚的舞枪也是有点饿了,学着萧熏儿的样子,用手抓起肉片就往嘴里塞,大口大口的嚼着。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路过,看到这一男一女如此吃肉喝酒的样子,再联想起他们两个的尊贵身份,一定会觉得自己见鬼了。
萧熏儿一连吃了大概有一斤肉才停下来,纳兰逸之却还在吃,男人的胃口本来就比女人大,多吃也没什么,只是看到纳兰逸之吃肉的样子的时候,萧熏儿就想起了在霜华宫里,唯一的一次陪纳兰容止吃饭的样子。
那些菜式,那些规矩...想起来都会觉得累,也不知道纳兰容止吃起来还会不会有胃口?
发觉萧熏儿在看自己,纳兰逸之吞下最后一口肉,然后大口喝了一口酒,"痛快。"
"的确痛快。"萧熏儿无比赞同。
"只是没想到和我一起吃肉喝酒的,竟然会是一个皇后。"纳兰逸之道。、
"我也没有想到,能够如此吃肉喝酒的,居然会是一个王爷。"萧熏儿道。
两个人对望一眼,脸上皆出来会心的笑。
"你吃够了没?"纳兰逸之问。
"当然够了,我想我接下来需要休息,你安排吧。"萧熏儿点了点头。
"早就安排好了。"纳兰逸之对萧熏儿是越来越欣赏,这样的欣赏,与在上京那种探究与好奇是一点都不一样的,是很纯粹的,遇到知己的那种欣赏。
一个人寂寞久了,总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找到一个了解自己的人。
萧熏儿被仆人领下去之后,纳兰逸之还是坐在那里喝酒,他的眼睛一瞥,看到萧熏儿刚刚坐过的位置下面,那滩猩红的血迹,饶是心志无比坚毅,也不由为之动容。
她受过伤,她在喝酒的时候一直都在流血,可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忍耐能力?
还有就是,想起今晚在操练场上看到萧熏儿一个人面临着数千人那种岿然不动的脸色之色,纳兰逸之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萧熏儿咬着牙齿跟着那个仆人来到房间,关上门之后,双腿马上就软了。她倒吸一口冷气跪倒在地上,后背血流不止,她痛得脸色苍白到差点站不起来。
萧熏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几口,用精神麻痹的方式引导自己起来,然后坐到了床上。
房屋外面很安静,但是萧熏儿知道,纳兰逸之绝对做不到对她这么放心,一定或明或暗有不少人在观察着她。还有以纳兰逸之的观察力,她起来之后留下的那一滩血水他一定是看到了,一定会引起一些并不愉快的想法。
一旦纳兰逸之有那想法的话,以他的性子,接下来就会做出一些事情来的。萧熏儿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着自己的鼻息,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计算纳兰逸之的反应时间,十分钟后,很好,有人过来敲门。
"小姐,将军说要我们送来热水给你洗澡。"有婢女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萧熏儿点了点头道。
随后门被推开,进来两个长得还算干净的婢女,后面跟着四个士兵,抬着一个大的木桶进来,桶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这股热气,在寒冷的当天来说,无疑很惊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