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一连说了几个真好,然后才轻微叹息一声,好像有什么心愿终于达成一般,无比的舒畅。萧熏儿想探出脑袋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但是她现在身体无比的虚弱,而男人的力气又出奇的大,挣扎了好一会,居然都没有挣扎出来。反而是被男人越摁越紧,鼻子里全部是男人那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弄得她的身子禁不住发热,而后本来就不稳的鼻子慢慢急促起来。
而随着那个男人开口说话,整个操练场马上就变得安静无比,诺大的一个操练场,数千的士兵,刚才还打打闹闹,无比喧哗的场面,瞬间变得一点响动都没有,就算是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萧熏儿的鼻息急促了会,因为这诡异的气氛也渐渐的变得没有声息起来,而这个时候,因为这种诡异场面的出现,萧熏儿也终于知道,这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人是谁了。
"纳兰逸之,是你。"萧熏儿冷声道。
这话一出口纳兰逸之抱住她后背的双手明显情不自禁多用了几分气力,勒得她后背有点发疼,而同时,她听到头顶的纳兰逸之深深呼吸出一口气,终于慢慢的将她推开,"很好,你还没有忘记我。"
"果然是你。"萧熏儿飞快的推开纳兰逸之,站在他的斜对面道。
"当然是我,这里都是我的,除了我还能有谁?"纳兰逸之笑了笑。
"你好大的口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难道你就不怕这话被皇上听了去,判你一个大逆不道之罪吗?"萧熏儿盯着纳兰逸之道。
纳兰逸之哈哈大笑一阵,就好像萧熏儿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也眼神古怪的看了萧熏儿一会,然后极为自负的道,"不说在碎云城,一点关于我不好的消息都传不出去,而你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奇怪了点,纳兰容止都已经命令在全国范围内缉拿你了,你居然还帮他说好话。"
"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是不想你到时候死的太难看。"萧熏儿冷冷道。
纳兰逸之又是一笑,"这么算起来,你这般狼狈的出现在我的军营中,冒着被乱刀砍死的危险,就是来告诉我,不想我到时候死的太难看,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你是在关心我吗?"
"做梦!"萧熏儿毫不留情面的道。
"女人,这么久没见面,想不到你还是有点面子都不给,真是让人扫兴。"纳兰逸之露出一个稍稍失望的表情,然后朝高台下的士兵挥了挥手,那些本来聚集的士兵很快就有秩序的推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他们就重新走到了自己的岗位,该干吗的就干吗,一点凌乱的迹象都没有。
萧熏儿佩服纳兰逸之治军的手段,但是这样愈发显得纳兰逸之的动机不单纯。而且听到许晚晴说他坑杀了一大批人,就更加觉得有问题。只是纳兰逸之暂时没有表现出那么直接的欲望来,所以萧熏儿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纳兰逸之眯着眼睛看了萧熏儿一会,然后吐气出声,"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吧。"他说完侧着走几步,然后抓起一柄长枪,手臂抖动了下,那柄看上去足有四十五斤的长枪枪尖被他抖得一颤,然后纳兰逸之就进退有据的舞起枪来。
寒冬的天气,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下雪,但是高台上半夜还是结了不少冰块,纳兰逸之舞枪的时候,明显并没有追求花哨好看,反而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一步一个脚印。他前前后后走了几步,就留下多少个脚印。
萧熏儿看着他舞枪,呼吸着这寒冷而清新的空气,觉得自己本来萎靡的精神渐渐清爽起来。她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纳兰逸之舞枪。同时脑子在飞快的旋转,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是继续逃跑,还是留下来和纳兰逸之虚与委蛇。她努力的提了提气,发现自己真的面临虚脱的状态了,按照目前的身体情况,要逃出去的话根本就不现实。萧熏儿暗中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留下来了。
她恍惚了下,纳兰逸之手中的长枪已经舞得越来越凌厉了,少有的几次接触,萧熏儿就知道纳兰逸之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不是一个愿意甘于寂寞的男人,他的人生注定为了制造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而忙活着,看纳兰逸之在上京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流连在酒肆勾栏,就可以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是蓄势待发。
纳兰逸之是一个对自我要求很高,甚至都有一点自虐的男人,每天用很少的时间睡眠,其余的时间都是放在读书以及操练军队上。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即便是现在已经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权势的贪婪和追求是无止境的,纳兰逸之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比谁差,他要追求的,从来就是万万人之上。
如同看到纳兰容止一样,萧熏儿第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位表现潜忍的王爷,潜忍而坚韧,富有极强的爆发力。
纳兰逸之的身体穿梭在空荡荡的高台上,矫若惊鸿,宛如游龙。
那些被他踩碎的冰块随着长枪激荡出来的罡气,而全部被绞得粉碎。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招式,但是在他手中,却偏有一股狠厉的味道。可是他的面相偏偏很平静,就像是他一枪一枪的刺出,丝毫影响不了心心境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