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
再过个礼拜圣诞节就要到了,这些天我一直处在给你寻找礼物中,目前没有中意的,不过在圣诞节之前我一定会找到,届时礼物会随着我的下一封信一起到达。
冬天已彻彻底底的到来了,但这里还是一点下雪的预示都没有。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是个不会下雪的城市呢?可不能真的被你给说中了啊!
最近班里换了一次桌位,我被往前调了一排,和几个熟悉的同学坐到了一起,对于我来说是个值得小喜悦一下事情;我的前座换成了一个女生,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坐在我前面的你。
晶,你觉得一个人为了学习,放弃了其他别的什么,像仪表,形象,以及素质,是不是一件值得的事情呢?是不是以高考为目标的学习就真的重要到可以去不顾一切,不讲道理的地步呢?我知道或许我问这样的问题你又会觉得很是奇奇怪怪,还是给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吧。
因为换桌位的原因,使得一些本来学习成绩很靠前的学生排到了学习不是很好的学生的后面,于是就有了一些在成绩上显得特别好的学生有些愤愤不平,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我曾今的舍友(因为他和另一个人在开学不久就搬出去了所以只能是曾经的)。为此他有些厚颜无耻的和一个女生吵了起来,要不是刘诺(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给我买药的舍友)的即使出手几乎都到了动手的地步,当时我就在场,说真的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想要为那个女生打抱不平了,如果刘诺不及时的出现我都想上去给他几拳!因为那个男的真的太不友好了,只是觉得自己学习好就比其他没有他学习好的同学有了优越感而事事觉得高人一等,并力求着自己的在其个人看来应该享有的独特地位;而事实上他确是个长相很丑,身体还散发不知名怪味儿的黑胖子!
因此我觉得,如果说学习就是让人变得自私,变得不可理喻的话那学习就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且不说高考成功与否,就算是真的考上了以这种人的素质来说又能代表了什么呢?简直就是在侮辱大学,是教育失败的产物。
老实说,作为好学生的优越感我曾经也有过,也自觉的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过,但我从来没有因为学习好而觉得自己应该比别人多点什么,多得到些什么,更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桌位问题而和同班同学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特别是在对方还是个女生的情况下。
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真的有些被震撼到了,难道所谓的优秀中学,优秀学生就是这样的吗?
晶,最后再问你个事,你有没有因为我的某些习惯而讨厌过我?比如我一直爱穿黑衣服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懒得洗,是不是也因此而使得自己的身上也有些你不能接受的异味儿呢?是不是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总之,通过这件事我也是颇有所悟了,长见识般的。
一切安好!
徽”
夜自习进行中的教室里一片亮白的灯光下女孩穿着件白色的粗线条高领毛衣,衬托着她的脸庞以及于线条空隙间的颈项,更加的通透,在灯光映射出的脸庞的印影下,越发显出少女的特有质感。
“唉!你呀!”
“谁让你有那么多的正义感的!”
女孩思绪轻飞的自语道,撇着薄薄的嘴唇,并用笔头敲着额头,信却在不经意间被同桌偷偷的拿走了。
“啧啧,这是谁写个谁的情书呀!”
女孩这才反应了过来,“唉你!快拿过来,不能看的!”,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抢。
“告诉我谁写个你的我就给你!嘻嘻!”,女生把信举的高高的。
“唉呀快拿个我!待会老师来了!”,女孩努力的想要从她手中夺回。
“谁写的!快说!”
“哎呀你先给我,快点!”
“你先说!”
“给我!”
……
折腾了好一会儿后信才再次回到了女孩的手中,她赶紧将信收好了放进自己的桌膛里,而以此为代价的,全班人都知道了她有一个和她一直都保持通信的“男友”。
“唉,真是的,有什么好秘密的!”
“你可玩过了!”,女孩有些生气了的说,理了理毛衣的高领,将摊开的题册向桌子的右侧移了移,低下头学习起来。
“真的……生气啦?”,女生斜过头问,依然有些嬉皮笑脸的。
女孩没有回答她,像没听见似得理了理鬓间掉下来的几缕刘海。
“我不是故意的哈……”,多少显现出了些抱歉的表情。
……
一场再无平常的小打小闹,为整个沉闷的夜自习带来了些活跃的因子,却也因此而让当事人泛起了些小矛盾。
对于青春时年轻的彼此,却是无伤大雅。
同样的时间里,彼此藕连的两个人。
男孩回头望了一眼黑胖,在看表的一瞬间,准确地的说应该只算得上是瞟。
黑胖自从那晚之后就一直顶着两个“佛手印”上课了,通红的,倒像是给他黑肥的脸上抹上了一抹腮红。
与此相伴的是身体上也存在着些或青或紫的不同寻常的皮肤,但在他朴实的肤色上倒是难以轻易被识辩出来。
他母亲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去找学校领导了,嫌疑直指刘诺,因此而刘诺往班主任办公室跑过了几回,却最终因为刘诺在事情发生的当天确实是一直都待在教室里并在晚自习下了之后也没有离开过学校而使得“指控”未成立,以此而宣告了母子两费尽口舌的无果而了之。
但毕竟事情是在学校的制度影响下发生的所以学校怎么也是脱不了责任的,在他母亲的合理力争下教导主任最终同意给与医药赔偿。
对于黑胖母子来说,多少算是个安慰。
之后学校加强了对于学生安全的宣传力度,不外乎什么无论白昼夜晚都要结伴而行,住宿生晚上尽量别出校门,走读生放学后一定要让家长接送之类的,外加各班班主任以安全为主题的宣传班会。
天气在此之后就突然降温了,似乎是对于黑胖的无奈之举,却更似乎是在预示着将要发生的别的。
这对自打进入冬天在男孩看来就没有太冷过的此城来说,显得要比正常的降温还要零下了几度。
早自习下课之后,虹没有像平常一样的下楼去吃早饭,却在靠窗的走廊尽头左右徘徊着。
因为降温的缘故玻璃上结上了冰花,这是虹从小时候就很感兴趣的也是她主要的“玩具”之一的东西。
儿时,冬天的玻璃是她天然的画板,一次偶然的,她发现前天在玻璃上留下的手印会在第二天被冰花勾绘成一个神奇的的冰手印,至此幼时的她便时不时的在玻璃上做起画来;内容也再不限于一个简单的手印,大公鸡,小小人,花花草草,各种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画就在大人们看不见的面前被不住的创作着……
虹看着昨天留下的手印在玻璃上变成的冰手印的模样,由于双层玻璃缘故而不比她童年时候的美好,但还是让她在勾起些许回忆后笑了笑,浅浅的,大眼睛也跟着弯成了亮晶晶的月牙。
虹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一抹带着温存的黑暗,片刻的笼罩在了她的眼帘之上。
“猜猜我是谁?”,一个故作古怪的声音。
“刘诺,别闹,我有事想问你。”
温存的暗慢慢的消失,昏蒙天空下昏蒙的阳光再次照临。
“唉!这就被你猜出来了,给!”,刘诺递过来一盒特仑苏。
“谢谢,我不饿,你喝吧!”
“拿着吧!我最不习惯别人对我客气了,嗯?”,刘诺撇了撇嘴,拿着特仑苏的手的手腕向上扬了扬。
虹知道推脱不过,就伸手接了过去。
“想问我什么问题啊?”,刘诺换了个背对着窗户的姿势,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
“那件事,和你有关吧?”
“那件啊?”
“你知道的!”
刘诺看了看四周,没有否认的点头。
“你为什么要那样啊?”,虹眉头皱了皱。
“因为,他欺负你!我看不下去!”,刘诺认真了起来。
“那你也……你那天做的已经很让我感动了,万一学校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没有万一,他们不是也调查了吗?什么都没有!”
“那你也!过分了点吧!你看他那脸肿的现在都没消下去!”
“那天他对你那样的吼我受不了!”
“他吼的是我又不是你!”
“但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允许别人侵犯我所喜欢的!”,刘诺情绪有些激动,差点说出声来。
听到“喜欢你”这三个字后虹一时间愣住了,大眼睛更大了一圈的,带着复杂的思绪。
“但,我有男友的!你知道。”,虹说。
刘诺顿了下,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想说出来的动了动嘴。
“是,我知道!”,刘诺说,脊背紧紧的顶在墙上。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停在那里,仿佛沉默的不是彼此,而是时空的无声。
男孩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取女孩寄来的信却被告知信还没有被送过来,于是他便离开了老师办公室返回教室,在刚上到五楼的楼梯口时,转角便看见了他们两站在那里。
男孩本想像平常一样的不去打扰,自顾自的走进教室,但却被虹叫住了。
“徽”
“啊?”
“过来”
“哦”
“又去取信了?”
“嗯”,男孩难为情的笑了笑。
“没来得及吃早点吧?”
“还没呢!”
“给!”,虹把那盒特仑苏递给了他
“谢谢,我不饿。”
“哎呀拿着吧!给!”,虹笑了笑,大眼睛却没有参与其中。
“那好吧,谢谢你了。”,男孩笑着,有些傻气。
刘诺看到这里猛的起身,修长的双腿一改平时的闲散,迈开的频率比平时快了许多的,面无表情的远离了两人的谈话。
“这……”,男孩不解的。
“别管他,咱们也回教室吧!”,虹笑着,大眼睛依然没有参与其中。
“取得信呢?”
“老师说还没送过来”
“这样啊”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