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酒吧很安静,这里是属于夜的,白天或许就是酒吧的夜。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今天不忙吗?”蒂娜一抬头,就看到若澜走进来,她穿一件浅灰色大衣,再有黑暗的环境里,那件大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来,让蒂娜恍惚觉得是若澜自己发光了。
若澜不适合酒吧这个场合,即便是人烟稀少的白天,蒂娜都觉得若澜和这里格格不入。
“还好。”若澜微微一笑,她觉得蒂娜脸色不好,黑眼圈都很明显,在这间酒吧里,端着酒的蒂娜更显示出几分颓废之气。“咱们换个地方吧。”
“也好,我也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去。”蒂娜站起来,挽着若澜的胳膊往外走,还和很多年来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蒂娜这一次看到若澜没有直接提问,也没有直接表达她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她在等。
蒂娜是看到若澜整理好的行李箱之后,才来这里找若澜的,她不知道那些行李是什么意思,蒂娜有一丝彷徨,还有意思窃喜,当然蒂娜明确的希望关于那件行李箱,不是她来问,而是若澜主动告诉她。
两个人走出酒吧来到大街上的时候,蒂娜忽然皱一下眉头,猛的回头看一下背后,不过遗憾的是,她什么人也没有看到,蒂娜嘴里忍不住低声嘟囔说:“有人跟踪我。”
“跟踪?这是第一次吗?还是?”若澜忽然想起那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
蒂娜听出若澜问题的意思,“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你也被人跟踪过吗?跟踪你的是不是一个男人,那个人,”蒂娜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下去,最近这段时间,蒂娜不止一次的感觉有一个人就在自己附近,他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跟着自己去所有地方,却从不肯露面。
“是一个男人,他的背影很熟悉,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若澜连忙说,“是这样一个人吗?”
“好像是带着一顶帽子,你也见过他吗?”蒂娜瞪大双眼。
“对,有几次,”若澜忍不住再次回回头,大街上仍旧是是人来人往,车马如龙,但若澜找的那个人却看不到。“奇怪,我以为这个人是在跟踪我,我没想到,如果,跟踪我们两个人的是同一个人,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算了,”若澜说这么多,蒂娜却潇洒的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别瞎说,”若澜打断蒂娜,凭直觉,若澜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更何况,这个人跟踪的若澜和蒂娜两个人,这就涉及到两个人的安全,若澜提醒蒂娜不能大意,“你要格外小心才行,我马上出国了没关系,你不同,你自己更要小心才行,明白吗?当然必要的时候直接报警,千万不要犹豫。”
“出国?”蒂娜听到这两个字猛的停下来,“你去哪?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咱们进去吧,坐下来边吃边说。”若澜拉住蒂娜进到一间餐厅。一来是因为人来人往实在不方便说话,二来也是因为那个若澜毫无把握的跟踪者,确实让若澜担心。
若澜离开海市有很多原因,工作的事情,替慕君治疗,当然还有她个人的私事,等等,种种问题叠加,才会促成这一件事情的完成。
人们做事往往就是这样,许许多多的原因合力促成一个结果,当结果真的出现时,连当事人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会忽然踏入这个境地。
“去美国,明天就出发。”若澜坐在蒂娜的对面,问题复杂,那么就只能言简意赅,直截了当的说了,“我打算晚上回去跟你说的,没想到你今天有空来找我。”
“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蒂娜更是直来直去。
“因为是帮慕君治疗,所以时间上,我也不能确定。”若澜把水杯推到蒂娜跟前。“不过,”
若澜的托词还未出口,蒂娜就已经打断,“帮慕君治疗?你必须每一天都陪在那吗?为什么你也要留在那里呢?”
“当然了,不仅仅是这一件事,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
“短时间是多长时间?”至此,蒂娜才明白,自己或许早就猜到若澜要走,她的彷徨源于此处,她的窃喜也源于此处。
“蒂娜,我,”
蒂娜啪的一声,把桌子拍的巨响,“若澜,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你明天离开,今天晚上才打算告诉我,你是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是吗?短时间不会回来?你是打算离开之后都不用再联系我了是吗?你想像忘掉时颖颂那样,也用出国的方式,把我从你的生活中隔离开是吗?”
若澜不出声,是啊,时间更迭,她还是只会用同样的方式逃避问题。
“怎么不出声了?若澜,你这是在逃避你难道不知道吗?”当蒂娜自己说出这许多话之后,蒂娜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实实的舍不得若澜离开,这舍不得当中不掺杂任何一丝的杂念。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若澜,蒂娜忽然感觉自己说话说的太重了,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应该提起几年前的那件事情,那毕竟是若澜心里的一道伤疤,一道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
“若澜,对不起,我,”蒂娜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激之后,又连忙说道,毕竟,蒂娜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
“不,蒂娜,你说得对,”若澜言语有些哽咽,“是我太懦弱,是我害怕,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任何人,所以我只是想暂时离开,这样对于我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对于我们大家而言,或许都是一个冷静的机会,都是一件好事情。”
“不需要,若澜,我不需要你牺牲,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你牺牲你自己。”当蒂娜不得不面对事实的真相,当蒂娜不得不面对这个主动退让的女人的时候,蒂娜为自己心中曾经冒出的那一丝窃喜感到羞愧难当。
“这不是牺牲。”若澜的眼神忽然坚定,“相信我蒂娜我不是在牺牲,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也许它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它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方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