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澜坐在时颖颂的旁边,嘴角还带着时颖颂的血迹,人却已经开始慢慢的冷静下来。她逃不过,赢不了,只能面对。
“说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若澜看着窗外,说完这句话却忍不住叹口气。
“过去,你我是男女朋友,你我真心相爱。”这是时颖颂推断到的全部内容了。
“哼,”若澜勉强一笑,她都不知道时颖颂的描述是否正确。“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不曾失忆。”若澜的话充满悲凉。
“虽然你想否认,但你却过不去。”
“何以见得?”
“否则你何须如此激动,何须如此歇斯底里,何须如此恸哭不已。”时颖颂在路边停下车,双眼紧盯着若澜。
“所以才说,忘记的人是最幸运的。”若澜给时颖颂一个微笑,那微笑里全是无奈。“既然忘记了,就不用苦苦追问。”
“你是在为我考虑?”时颖颂觉得若澜一定没有忘记自己,甚至对自己仍旧念念不忘。
“为了你不在纠缠我,你我都可以从新开始。”若澜都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如果我说我想要重新追求你呢?”两个人都在彼此试探。
“我已有男友。”若澜打开车门快速下车,她知道自己一定应付不了时颖颂,继续说下去,自己一定会再次奔溃,一定会再次歇斯底里。
若澜因为时颖颂的最后一句话,已经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她只知道走路,一路走到公司楼下,才记得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工。
于是若澜便开始往回走,脚已经渗出血来,她也不觉得疼,满脑子只有时颖颂的那句话在回荡。
“阿姨,你的脚流血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忽然唤醒若澜。
“哦,是啊。”若澜在海市市中心的公园里坐下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若澜打量自己眼前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大大的书包。
“我这有创可贴,阿姨拿去用吧。”小男孩先急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出创可贴递给若澜,才接着说:“我画画画得好,老师奖励我,提前下课十分钟。”
“你家人不知道你提前下课?”
“我没有告诉他们。”
“没有告诉他们?”若澜抬头看看周围,周六的这个时间,公园里到处都是人,情侣约会的,带孩子出来玩的,老人遛狗的。“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
“我想在公园玩一会。”男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委屈。
“一个人吗?你想玩什么?”
“我也不知道。”男孩抬头看着若澜,他的眼神若澜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阿姨可以陪我玩吗?”
若澜看着自己眼前充满了活力的男孩,他的心中只有善良,“可以。”
那男孩听到若澜说可以,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阿姨,我时间到了,要走了。”这样一来,倒是若澜一愣,不是说一起玩吗?
“下周这个时间,我还上画画课,阿姨在这等我?”男孩背着自己大大的书包,一边跑,一边说道。
“好。”若澜无法拒绝这个善良的热情的孩子。
男孩向前跑几步,跑进一幢大厦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有一辆宝马停在大厦门口,两个中年女人下车,一个人替男孩拿着书包,另一个人拉着男孩的手上车走了。
若澜先在自己的手机上定好闹铃,她可不想爽一个孩子的约,然后将那男孩给自己的创可贴贴在脚上,顺手整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做完这一切,若澜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若澜看着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一对情侣,忍不住想蒂娜说的没错,自己尚且年轻,自己还可以犯错,只是不要再跌倒在原处就算是进步了。
若澜想要向前走一步,她却不知道,在简映大楼的高层,时颖颂却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想法做准备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时太太接到儿子的电话,急匆匆赶来简映。
“母亲坐下说话。”时颖颂没让母亲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到小会议室坐下。
时太太看着儿子的表情,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的私事,以后我自己处理,请母亲不要过问,更不要插手。”
时颖颂又一次跟时太太提出这个要求,时太太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儿子问:“你怎么这么跟妈妈说话?你想做什么?”
“还没有想好。”时颖颂绝不会告诉母亲自己如何打算。
“好没想好?”时太太皱眉,没有想好是什么意思?但时颖颂的目光却坚定如炬。时太太只能试探的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如果您不同意,我会离开简映,那母亲会失去我这个儿子。”昨天的事情,在明白不过,母亲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一定不会赞成自己的做法,而且还会从中作梗,时颖颂要以绝后患。
“颂儿,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时太太看出来硬的没用,开始打感情牌。
“母亲,我的要求还没说完,您不要着急。”
“还没说完?”
“对,简映的事物,母亲以后也不用操心了,我会定期发报表给母亲过目。”
“你是说不让妈妈再来这里?”
“不错。”时颖颂谈判的手段是跟母亲学的,但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没有这个权力。”时太太站起来,两只眼睛俯视着自己的儿子,她再给时颖颂压力。这一招也是时颖颂常用的。
“母亲经常说想要有自己的时间,和老姐妹喝茶打牌。”
“你不能这样对待妈妈。”
“我也不想,但如果不这样,母亲会一直试图控制我,这对我,对简映,对母亲都不好。”时颖颂拉住母亲的手,母亲的亲情牌现在重新回到时颖颂的手里。
“你想好了?”时太太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时颖颂并没有开口,时太太忽然跌坐在椅子上。“我的颂儿长大了。”
时颖颂看着母亲的表情,刚刚暗松一口气,不曾想时太太再次猛地站起来,盯着时颖颂的眼睛问:“是因为那个若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