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仰头饮完了这杯酒,幽暗的瞳孔直直的望着沐青瑶,沐青瑶不以为意的执起酒杯,豪爽的干了一杯:"原谅你了。"
这一次,南安王慕容流昭是彻底的呆住了,他以为她至少会为难他的,要不然说些狠话教训的话也好啊,可是却什么都没有,不居功自傲,不夸夸其谈,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优点啊,南安王慕容流昭的心第一次荡起了涟漪,久久难息,英气逼人的五官上,冰霜化去,布着暖人的光晕。
"谢皇嫂。"
"嗯,坐下吃菜,这宫廷里的菜还真是美味呢。"
沐青瑶愉悦的招呼着别人,她此刻的神情自然俏皮,完全不似平常的冷漠冰寒,皇帝慕容流尊的眼瞳幽深难明,火花跳动,伸手执起酒杯敬向沐青瑶:"瑶儿,这次南安王的事,朕敬你一杯,以示敬意。"
"皇上不是允了青瑶一个承诺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本是青瑶该做的事。"
沐青瑶喝了酒,理所当然的接口,那南安王和阿九立刻好奇的望着皇上,皇上答应她什么了,才使得她愿意出手相助,慕容流尊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意,这女人倒真是的,一点也不加掩饰。
"皇兄?"
慕容流昭唤了一声,招手示意阿九布了酒,凝重的敬了皇兄一杯:"谢皇兄的关心。"
"皇弟和朕是一条线上的人,所以不分彼此,只有团结才会真正的致胜。"
慕容流尊沉稳内敛的话响起,眼瞳凌冽,周身的霸气,一旁的沐青瑶赞同他的说法,挟菜的手停了一下,星目清凌逼人,娴静的看着南安王。
"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以后别动不动找我的麻烦,我又没惹你,也没得罪你,你有那精力,为什么不对付里里外外的那些人呢?暗处有多少势力盯住你们呢。"
沐青瑶冷如水的话流窜在大殿上,南安王的心一颤,深深的痛了一下,自己这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了,这时候他应该和皇兄同心协力的对付内乱外敌,怎么反而想着对付一个女人了,皇嫂说的话没有错,她可是当朝的皇后,不管怎么样,她当然希望皇上好,皇上不好,她有什么好处,自己真是糊涂啊。
"皇嫂教训得是,臣弟谨记在心。"
南安王一板一眼的应对,倒让沐青瑶有些不自在了,她也不是想教训南安王,只是实是求事罢了,不过这南安王为人倒是忠直不阿,对就是对,错了立刻道歉,谁说他视女子如无物了,只是因为没遇到让他折服的女子罢了,看他还不是对自已恭恭敬敬的,沐青瑶笑了起来。
"瑶儿,想要什么赏赐呢?"
皇上开口,不管自已曾答应了她什么,总之她把这件事办得很漂亮,让他想赏些什么给她才甘心。
"赏我?"沐青瑶的脸上一下子飞溅开无数的火花,那叫一个开心,看来皇上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赏赐谁不要啊,古玩玉器,名贵诗画,啥都好吧,眼底飞快的算计着,可是最后总觉得这些东西太平常了,算了,等想到再要也是好的。
"皇上,欠我一次吧,等我想到了再要,行吗?"
大殿内,三人结舌,还有这样的说法,因为没想到所以让皇上欠着,她的行事风格可真是自成一绝啊,不过皇上似乎就吃她的这一套,静幽如潭的眸子染起笑意。
"好,现在用膳吧,夜深了。"
三个人安静的用膳,沐青瑶对面的慕容流尊俊美的脸上是莹莹如水的笑意,星目流转,好似耀了夜空中的上弦月,温润暖人,慕容流昭和阿九相视一眼,皇上难得如此和颜悦色,而且心情极好,望着皇后娘娘的眸底是一抹深沉的宠溺,只怕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小小的动作。
慕容流昭和阿九同时笑了,只是为何他的心中有一抹苦味儿呢?慕容流昭的眼神幽暗下去。
用完膳,阿九命令宫女把膳席撤了下去,沐青瑶便起身告安,皇上也不阻拦,只吩咐阿九把她送出去。
诺大的偏殿中,慕容流尊那温润的光华退去,依旧是一贯的沉着,英气逼人的五官上,罩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使得南安王慕容流昭一时适应不了,慢慢的才缓过神来,皇兄这前后差别还真快,可是他是真心对待皇后的吗?依照他对皇兄的了解,若非在意,他断然不会去伪装的。
"皇兄,你对皇后是真心的吗?"
不知为何,慕容流昭竟不希望皇兄伤害到她,那样一个多变却聪慧的女子,若伤她,必然最后伤害到的会是自已,因为皇兄已深深的被她吸引了,也许不自知。
慕容流尊唇角一抿,眼神便温润了许多,这些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喜欢一个人,只要想到,便会有一些自已不知道的,下意识的动作,别人轻易的看出来,只有当局者迷。
"流昭何时关心这些了?"
慕容流尊不答反问,倒让南安王慕容流昭局促不安,是的,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事,看来今天晚上,他有些乱了,难道是酒喝多了,可是他只喝了两杯啊?
"皇兄?"
"你该知道皇兄身上背负着多大的重任,母后曾无端的妄死,父皇临终的重托,现在根本不是谈真心的时候,虽然朕的心中祈盼,最后站在身边的那个人是她,可是世事无绝对不是吗?"
慕容流尊眼瞳深幽,唇角勾出强势,那时那地,江山谁人与共,只希望身侧仍得她陪伴,此心无垠...
慕容流昭清醒了很多,看来今晚他真的醉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内乱未除,外患仍在,怎能儿女情长呢?
"臣弟知道了。"
"这次的使臣事件中你发现什么没有?"慕容流尊俊魅的脸上罩上高深莫测,整个人陷入沉浸,让人看不出他丝毫的心意。
南安王慕容流昭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认真的思虑,然后摇头:"臣弟可以肯定没有,没有一点儿异常,他只是以礼待客,和六国之间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不管何时何地,都有婢女在身边候着。"
不知是真心还是有意,慕容流昭总觉得过于刻意了,为何恰好每次都有人在身边呢,若是心中无鬼,何须刻意?
"皇兄,你看..."
慕容流尊的唇角一勾,便是盛冷的笑意:"他过于小心,而且行事如此谨慎,连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的手段可不比你我二人差。"
"嗯,臣弟会更加小心的。"
"从现在开始,你注意着他所有的一切行动,连一只苍蝇都要检查一遍,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他真的一直安安份份的,朕不会随意杀戳手足的。"
大殿里,慕容流尊的声音内敛而阴暗,南安王点头,他就是因为皇上这点心胸,才誓死效忠他的,说明他的心里还有一点仁慈,世上最惨忍的事莫过于因为皇位而手足相残,那是多大的杀戳啊。
"臣弟领命,皇兄放心吧。"
南安王领命起身,夜色很深了,他该回府了,高大的身躯往外走去,眼看着快走到大殿门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缓缓的转身,夜明珠的光华映照在他刀削的五官上,只见他唇角一勾,肆意的开口。
"皇兄,臣弟看那柳千暮似乎和万鹤国的丞相相识,虽然他们只是穿身而过,可是臣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们两个是识得的。"
南安王的话引起了慕容流尊的警惕,狭长的眉挑起,犀利的黑眸轻冷,幽暗,闪闪发光,锐利成一把冰刀,射出慑人的光芒,他本来一直怀疑师兄的身份,知道他身份显赫,可是一直以来他都十分谨慎,几乎从没有和人接触过,这些年来,除了师傅和他,再也没有见到他和别人相接触。
"好,朕知道了,这件事朕会留意的。"
弦帝挥手,南安王退出去,殿外阿九走了进来,抬首望向高座上的皇上,面罩寒霜,却偏偏唇角含着笑意,这笑可不同于面对皇后娘娘那温润的笑,这笑带着彻骨的冷冽,似二月的冰刀一样锐利,寒光四射。
"皇上?"
"立刻传消息给断魂,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查一下,万鹤国是否有隐藏在暗处的皇子?"
阿九领命,飞快的闪身出去,吩咐外面几个太监进来侍候皇上,自已去办这件事,因为不想出一点事,所以很多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大殿上,俊美的皇上阴沉着脸,一脸的高深莫测。
师兄,没想到你藏得如此深,师傅是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想必知道吧,可为何要瞒着朕呢?但愿你没做出惹恼朕的事,否则朕绝不会原谅你的...
早晨,空气湿润润的微凉,淡淡的薄雾罩着整座凤鸾宫,飞花轻似梦,庭前,曲玉凭栏,早秋的菊已盛开,含苞欲放,有细如金针的龙爪型,有莲花型,姿态优美,红,黄,绿,紫交错着,刹是好看。(未完待续)